第六十四回 鲨蚺婆婆计取易生匕 紫衣俊郎力寻真眉梢
使出这样伎俩!”一冲打个寒颤,急道:“此间究竟多少是非,还望婆婆明心相告莫相欺!”鲨蚺低声叹道:“他们竟然瞒着老身和濛漪做下这等事!”一冲愈急,握紧拳头,蹙紧眉头,揪紧心头。鲨蚺泪眼婆娑,看着一冲,解释道:“婵儿当年其实诞下二卵:一名濛漪,便是你的真眉梢;二名涟漪,是眉梢的孪生妹妹;她们模样、声音一般无二!”一冲听得浑身痉挛,惊道:“始料难及!防不胜防!”鲨蚺婆婆再道:“那日濛漪来到水宫,发现朱华福门,与重明、涟漪相认。然重明骂你,欲设计加害你。濛漪百般为你辩护,结果,遭重明几番暴打,还被锁在濛殿,再不能出门!她本由涟漪照顾。可是没过多久,涟漪借口其好友大婚,央老身照料濛漪,她自己,却是一去至今未回。而涟漪离开水宫当日,重明后脚便以外出散心为由,也离开。难料,他们使的偷天换日之术,演得让老身和濛漪浑然不觉!”
“他们竟然这样摆布亲骨肉!”听得眉梢被打、被囚,一冲百感交集,急切道,“求请鲨蚺婆婆带一冲去找真正的眉梢!”鲨蚺却问:“你果真想带走濛漪?”一冲斩钉截铁作答:“果真!”鲨蚺叹道:“一冲,你听我说!老身可以放下婵儿的仇恨,承诺绝不伤你;你要对付重明,老身也绝不插手!可是,濛漪和涟漪,都是老身的重孙孩儿,都是苦命的孩子,老身一样疼顾!对于濛漪,她深爱你,老身希望你能带她远走高飞,因为那也是她的夙愿;可对于涟漪,老身担心你带走濛漪后,她与重明对你恨意愈深,早晚两下交锋!然你需知,涟漪一向顺从重明,纵使她有过错,也非她本意!故而,一冲,老身要你保证,绝不伤害涟漪!”一冲说道:“眉梢的娘亲已经因我虞契而亡,一冲岂会再伤其妹?鲨蚺婆婆放心!一冲纵然与重明不对付,也会看在眉梢之面,手下留情!”鲨蚺婆婆接道:“老身信你一冲一言九鼎,然为保涟漪无虞,老身还是有个条件!”一冲道:“婆婆请说!”
听得鲨蚺说道:“你把易生匕和索心劈魂枪留下!”一冲大惊道:“什么?”鲨蚺质疑道:“怎么,舍不得?究竟是眉梢重要,还是冷冰冰的刀枪重要?你若心中有眉梢,也该舍得!”一冲答道:“非是一冲贪恋这两样兵器,而是对付冥王斛卑,少不得她们!”鲨蚺又道:“只有留下易生匕和索心劈魂枪,你没了利器,老身才能安心!一冲,只问眉梢在你心中重几何?”一冲答道:“眉梢是我同门师妹,是我挚友,更是我的家人!她为我饱受暴打与囚禁,吃尽苦痛,一冲十分心疼!”鲨蚺道:“那便留下兵器,赶快带她离开!”一冲熟思后,说道:“不如折中,留下其一?一冲若无兵器,也就护不得眉梢到天涯海角,请婆婆念眉梢之安危,给一冲留下一件,以为凭靠!”鲨蚺思虑后,说道:“索心劈魂枪,老身根本拿不动,且就留下易生匕!”一冲踌躇片刻,又道:“鲨蚺婆婆!为让您相信一冲之诚意,为让您安心,易生匕可以由您保管。但您要答应,倘若冥王作乱,一冲万急之中、来求之时,请您顾念凡界无辜苍生,切勿吝惜!”鲨蚺点头道:“若真有那一日,老身许你来取回!”一冲叹道:“鲨蚺婆婆此德此心,一冲替凡界苍生感戴不尽!”说完,一冲从鲨蚺婆婆的手中接回易生匕,以手抚之,再叹道:“你本就是姜婵前辈化身,属于这绛字河,属于这婵明宫,属于这朱华福地!你,回家了!”语毕,一冲拜倒在地,双手重新奉上易生匕。鲨蚺婆婆郑重接过,仰面滴泪道:“我婵儿终于正式地回来了!”
鲨蚺取出一枚钥匙给一冲,说道:“出此室,右转三道弯,直行至廊道尽头,再左转便是濛殿,你自去!老身出去拖住重明,以防他发现——他之前要走那些鱼虾,必是大快朵颐之后,自回殿内休息去了!”一冲接过钥匙,按照指示而行。
但说重明,吞下眉梢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了濛殿,锁上门,筹划下一步行动。他去往鲨蚺的居室,却不见她,恶目一闪,再生歹念。
一冲终至濛殿,打开门,唤道:“眉梢!”然而,殿内只有一根玉桩,一杆玉梁,一座玉墩,一只玉盆,一张玉榻,干干净净,却无眉梢。一冲惊疑,大呼:“糟糕!莫非着了鲨蚺婆婆的道,什么濛漪、涟漪,都是杜撰?易生匕!”他急回身,再去那间杂物室,已不见鲨蚺踪影。一冲以为定是被鲨蚺所欺惑,懊恼自嘲长叹:“可惜易生匕不知去向!”他奔出朱华福地,回到纹津厅,只见着“眉梢”和常奇正在闲谈。
一冲虽疑心鲨蚺,却也半带相信,自神情异样地看着涟漪,冷不丁唤道:“涟漪!”“哎!啊?”涟漪应声而又惊慌尬笑道,“一冲,你说什么?”一冲观涟漪之形色,才信鲨蚺婆婆之言或许部分为真,怒问道:“眉梢在哪里?”涟漪哂笑道:“一冲,你如何胡言?我正在你身边!”一冲怒瞪涟漪的眼睛,高声喝问道:“涟漪!眉梢到底在哪里?”涟漪目光躲闪,紧张慌乱。常奇从未见过一冲这样对“眉梢”说话,忙道:“一冲,你莫名其妙!眉梢正在眼前,你怎么凶她?”一冲怒吼道:“鲨蚺婆婆、濛漪、涟漪、重明、朱华福地!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这一串名字蹦出后,涟漪彻底慌神,看着一冲,冷笑道:“你都知道了!”常奇摸不着头脑,打断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一冲只觉头痛欲裂,恨恨道:“我一冲中计了!可是真眉梢为何不在濛殿?你们到底把她藏到了哪里?”涟漪一听,亦是惊惧愕然,着急问道:“你说什么?姐姐不在濛殿?我托付鲨蚺婆婆照顾她!她能去哪里?”常奇睁圆蟒眼,看着涟漪,诧异问道:“眉梢,连你也疯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却这时,从朱华福地出来、躲在纹津厅外偷听的重明突然蹿上前,高声哭喊道:“涟漪!他,一冲,杀害了鲨蚺婆婆和濛漪!”涟漪听言,骇然颤抖,蹿至重明身旁。
这一切的一切,看呆了云里雾里的常奇,他如泥塑木雕,口不能言。一冲见重明之状,心内惊怪:“他似乎比之前的他,长大许多!”不过一冲无心理会内因,急口辩解道:“我没有!倒是你们,把眉梢藏在何地?”重明佯装再哭道:“是!我重明得知爱妻被你虞契千秋白所杀,为报仇,联合孩儿涟漪,利用濛漪与你一冲的渊源,想出这偷梁换柱之计!可是,涟漪在你身边,手慈心软,屡番下不得手。直至你一行来到婵明宫,我等依然踌躇,究竟要不要将对千秋白之恨转嫁到你一冲头上!却未料,一冲,你竟然……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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