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驻(五)
的事。
她盯了他抚上来的手掌,不由得面上一红。抽出自己的手,再不敢看他逼视的眼。
这时候门外丫鬟通报是否上饭。裴泽尘应了后,几个同样穿着的丫鬟布了饭菜上来。四菜一汤,皆是清淡的食品。
“这是燕窝粥,多少吃些,对身子好。”他说着拿了碗要帮杜若盛粥,却不想被左臂的伤牵制,连拿起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来。”杜若从裴泽尘的手中抢过那碗。她眼见得他的臂上有伤,心下本就是担忧的,自然不会让他来做这样的事情。
“看来我是不中用的。”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杜若却在这时将盛好的粥递到他面前。
“裴少,您身上有伤,也多少吃些罢。”
他接过那细瓷的碗,握在手里。燕窝粥的热度透过那细细的白瓷传了出来。熨帖的,连他的心好似也被晕上了这样的温暖。
他突然笑了,脸上是玩笑的意味:“若不然我娶了你,你是崔天松的四娘,我便是后爹,
那时候不正是为你出气?!”
她听了这话突然地笑了,心中多年的阴霾也仿佛一下子去了似的。随了这笑,全部化为了无物。不由得一阵感动。
“你笑起来真是好看。”裴泽尘看着杜若的笑脸,突然这般说,“杜若,以后,你会常常笑给我看吧?”
她的心随着他的一家话而变得沉重。看着他,突然地变得疏远与陌生。就像是二年前初遇时他给她的感觉。只是现在角色互换,她变成了那个冷面的人。
房间里的灯光柔和的晕染出一丝丝的温暖。墙壁上挂着的大幅壁画亦是这种温暖的色调。还有那墙角矮几上搁置的铜钟,它滴答滴答地兀自响着。这让她想起崔公馆那个如同喑哑水车一般的大钟。那钟,终是记叙了她与他的过往。连带着她,无疾而终的爱恋。
她抬眼望了不远处被厚重窗帘遮盖住的窗子。几缕黑漆漆如同墨渍的夜色透过那带了穗子的枣红色窗帘涌了进来。外间的雪,不知如何。它们是下着还是未下,化了还是未化。她突觉出骤然的冷。在这安了暖气管子的房间,她的心竟似躲在了冷冰冰的窗外,丝毫感受不到寸缕的热度。
“怎么了?”正在喝粥的裴泽尘觉察出她脸上的不妥,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摇了摇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丝笑容。
“裴少,这天色已是晚了。杜若料想裴少军务繁忙,不易劳累。裴少还是早早歇息吧。”
裴泽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座钟。料想着如今果是这般晚了。遂点了点头,嘱咐杜若早些休息,便出得门去。临走时,却回过头来,看着杜若,顶认真的神情。
“杜若,他们不要你了是他们的损失。如今我在这儿,你随时都可以依靠,别跟自己过不去。”他说着微蹙了眉头。看着她,眼中有莫名的情绪闪动。然后转过身来,大步地朝门外走去。
她的心,终是随着他的话语,而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