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再见(二十三)

来,李利翁那时参加的律师执照考虽也算得上难关中的难关,却总有名文条款可以依照,只要付出相应程度的耕耘,便可得到结果。毕竟想要成为一明律师,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技术标准及特殊性。

想到这儿,他不由出言道:“是啊,现在也用不这考试了,你不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画自己想画的东西了吗?”

只是这话刚一出口,李利翁就后悔了起来,他甚至恨不得把之前说的都给吞下去。

白河由表情上看出了他的想法;语带温柔的轻声说道:“没关系的,我对以前的事已经不在意了。”

她说着,把纤细的左手捂在了右肩上,像是在回忆起那番痛楚似的。对于一个绘画工作者来说,无法抬起右肩,无疑是一项致命的伤病,更是一种无可置疑的劫难。李利翁碰巧在这个时候,在白河的伤口上撒了把盐,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却不知不觉做出来的既定事实。

绕是李利翁伶牙俐齿,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只能自言自语似的,也不管白河的花,一个劲儿的反复说着“对不起”。

屋子的窗帘已经摘下,可以清楚看见渐浓的暮色,以及黄昏的残阳从窗子外头斜斜的照入,映亮了忽明忽暗的浮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沉积在地面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沉寂又有些微妙的气氛,使已经停歇住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白河走过去打开了门,门缝里露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啊,是房东太太,你好。”

李利翁没有想到在这儿可以遇上潘老太,她看见前者亦是一脸的诧异。不过许是想到了李利翁的警察身份(房东老太不知道李利翁是假警察),她怕是惹上麻烦,故而也没有去问什么。

她的视线很快就回到了白河深上,说道:“不好意思,在你搬家的时候还来打扰你。”

白河摆了摆手,说道:“不,这不打扰的……您是来收剩下的房租和钥匙的吧?等会好吗?我这就去拿。”

说着,她很快就进来,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之后,接着就交给了房东老太。

“哦,你都准备好了呀?我本来是给你送行的,也没想到这么多……还是你们年轻人心思缜密。”房东老太这样虚伪的客套着,仿佛她很不愿意收白河钱似的。

白河笑了笑,说道:“虽然时间不长,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抱歉。”

“不不不,这没什么。”房东老太这样说道,心里却想:‘应该说是我给你添麻烦才对。’

她这样心说到,又把视线转向了李利翁,很快却又逃避似的落在了地板上,生怕被揭穿似的,赶忙说:“那你们继续忙吧,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说着,她就拔出了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河还没有来得及向房东老太告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能把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两人接这又忙活了会,把该做的基本都做完了,接着就差将将东西一一搬出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大型车辆的排气声,似乎有一辆轻型卡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前。李利翁知道,这应该是搬家公司来了,虽说小东西他可以帮忙,但比较大的家具,还是需要搬家公司动手的。

“我帮你把东西都送上车去吧,瞧这天都快黑了,两个人可以快些搬完不是吗?”

白河拢了拢刘海,面带犹豫的说道:“这样我确实是省事儿了,可你不要紧吧?”

“不不不,没事儿,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啊,可别太瞧不起我了。”

李利翁话虽是这样说,但自从他毕业以来,几乎就再未从事过什么体力活动了。在考出律师执照以后,他做的也一向都是文职,更加没有机会活动筋骨,可以说老早就失去了大学时代的出色体力。

当然,这点李利翁自己再清楚不过。可以说,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今天如果想在白河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代价就是明早起床浑身酸痛。

然尽管如此,也总不能让一只手不方便的白河去做这些事儿吧?故而念及此,李利翁还是挽起了袖子,扛起纸箱。

他踩这嘎吱作响的狭窄楼梯上上下下,将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搬到车上。等到房间被李利翁搬空时,夕阳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淡淡的夜色早便开始笼罩四周。

拍了拍手,硬忍住想要倒在地上的冲动,李利翁刻意不露出半丝疲态,淡淡的问:“没落下什么吧?”

“不,应该已经搬完了。”

白河这样说着,与李利翁并肩站在门口,打量这空空如也的房间。李利翁的视线下意识又落到了那里,那面原来摆放着镜子的地方。这时李利翁才突然发现,那副画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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