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再见(二十)

据可以证明自己当时确实是在世纪广场购物。”房凌薇冷笑着说道。

她话里的矛头直指白河,而白河,则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她淡淡的说道:“永昌他刚去世的时候,我也常被人怀疑,还好我当时把收据留下了……”

房凌薇的怀疑之色尽显无遗,双眼盯着白河,问道:“那收据呢?你还保留着吗?”

点了点头,她说道:“是的,还留着。”

冷笑又浮现在了房凌薇娇好的面貌上,她嘲讽似的说道:“安排的还挺周全的嘛,好象在事先你就知道了丈夫会自杀,这才做好了一切摆脱嫌疑的准备。”

听着这番尖酸刻薄的言论,白河依旧面不改色,她解释道:“因为我们家消费水平算不上很高,所以无论买多小的东西,我都会习惯性把收据保存下来,以便核对。而且……永昌他,每次喝醉后都会严厉的问我钱花到哪里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了那张放好的收据。

房凌薇一把夺过,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李利翁和薛宝堂从旁瞄了过去,日期确实是高永昌自杀当日,店名也正是白河之前证言中所指的那家,购物时间是二点四十三分。

沉默了一阵,房凌薇说道:“这张收据只能证明你三点之前没有杀人,但你回家以后杀死你丈夫的可能性仍旧不能排除。”

她这种说法,未免就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了。好象她是无论如何,都得把白河当成杀人凶手似的。李利翁总感觉,与其说房凌薇在查案,不如说她在找碴儿更妥当些。为此,他不能再选择漠视了。

“不,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首先,李利翁很明确对她的推理予以否定。接着,他说道:“法医报告显示,高先生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半左右,当时白河仍在单位中,这点她的同事皆可作出证明,这样一来,她也就存在行凶杀死高先生的可能性了。”

“但是你的说法只是个可能性的时间范围不是吗?”房凌薇强辩道:“本身上吊死的鉴定,通过像是冰冻等特殊处理手法,就足以对法医的鉴定结果进行扰乱。如果将这个因素包括在内,高永昌的死亡时间,就可以拖延数个小时,这样白小姐的行凶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不是吗?”

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李利翁真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按你这么说,我想白河的嫌疑就更小了。”

房凌薇对这话抱以冷笑,她道:“你倒是说说看。”

李利翁本打算见好就收,留给她一些面子,但看情况是不行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刚才的言论也就是说,你认为白河是在回家以后才将高先生杀死的,随后作了一系列冰冻处理,回热后造成高先生的尸体加速僵化,从而达到扰乱法医鉴定结果的目的,最后再将高先生吊在房梁上,进行自杀伪装,最后报警。先排除这种行凶方式的操作难度不论,白河的右手不能使用,设想她单用一只左手,怎么可能将一个成年男性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的模样?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房检事,我不得不……”

还没等他说完,房凌薇就站了起来。她脸色阴沉,恶狠狠的瞪了李利翁一眼,扭头就打算出去。

“房检事要打算回去了吗?”薛宝堂在她身后这样问道,极具一种挑衅的意味。

“补妆!”

话音未落,她已迈开了大步,径直步出了房间。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了,但败给李利翁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律师,那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或许她不会回来了吧……’听着房凌薇“蹬蹬蹬”怀着怒气的脚步声,李利翁如此想到。

他和薛宝堂苦笑着互相对视,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打开公寓厕门的声音。

李利翁转过头来,满怀歉意的说道:“白河,真是对不起,你知道,那位房检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白河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不过……可以得到你的辩护,我真的好开心。”她说着,似乎记起了刚才李利翁把房凌薇辩到哑口无言的样子,微微笑出了声来。

但这张笑脸,李利翁觉得,与其说是开心,不如说是寂寞以及自卑。

“奇怪……”

“怎么了?”

薛宝堂抓了抓头,斟酌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房检事怎么会知道洗手间的位置呢?”

“哎?是啊!”被这么一说,李利翁也不由感到奇怪起来。

房凌薇并没有刻意询问过厕所的位置,但她却径直出门,左拐去了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但到了现在,这种使用公共厕所的公寓已经不多见了,一般情况下,初到贵境的人总会在屋主的房子中寻找厕所才对。

李利翁转念一想,突然记起上次他和房凌薇来拜访白河家时,房凌薇也是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前头,一路上毫不犹豫的地直接找到了二零四号。但要知道这所公寓所有的房间都是没有门牌号的,房凌薇却一副对此了若指掌的模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她曾经来过这里!’

这样一想,李利翁心中对于房凌薇的出奇举动,也算是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了。但这样一来,就又牵扯出了另外些难以理解的问题。

房凌薇来这到底是干嘛的?她又为什么会对这桩案件如此关心?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是桩恶性杀人事件,却也算不上什么大案子对吧?房凌薇这样一个检察院中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为什么会义无返顾的插手进来?若说她纯粹只是感兴趣,又或者是想借由此案验证自己的犯罪心理画像学的功力,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事到如今,李利翁不禁奇怪,这到底是检察院想要承办的案子,还是房凌薇个人想要追查的案子?

从一开始,房凌薇就很明确的把白河当成第一嫌疑人而百般刁难,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纠缠不清,感觉简直像是有个人恩怨。因为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总之这些问题,令李利翁对于房凌薇的疑念,在心中悄然滋生。

看了看表,意识到已经在这儿逗留有一会了,薛宝堂说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回去了?”

“哦,是啊!”李利翁被迫从思考世界拉回现在,转而对白河说道:“嗨,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