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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千真万确,徐姑姑不仅听过,而且她还住过!”

“住过?”

“唉——”净植先是叹了口气,而后接着说道:“徐家在王家后买下的宅子,当时宅子的价格已经被压的很低了。买下宅子后,徐家是怪事连连,最后只有徐五娘活了下来。这徐五娘本是嫁到曹家当大妇的,【大妇:这里指一个家庭中的嫡长媳,未来是要掌银理家的人】可惜三年无子又无女,曹大郎顾念与徐五娘的夫妻情分,只是与其和离而未休弃。也幸而徐五娘是和离才能投奔娘家。”

“徐五娘子也是位可怜人!”赵霁感慨道。

“当时活下来的还有徐五娘肚子里的孩子……”说到此,净植是一脸惋惜。

“孩子,这……”赵霁惊诧地说道,他的眼中一闪有几丝怀疑。

“是啊,天意弄人。春风堂的老大夫号得脉,已有四个月了,算日子,该是曹大郎的亲子。更可惜的是徐五娘生下了个女娘。曹家没有一点相认的打算。可气的是不知是曹家哪个碎嘴子将那孩子说成了个天煞孤星,生来克亲。”净植说到此是一脸气愤。

“这……情有可原”赵霁联想到了徐家惨案,也觉得那孩子不吉利。

“公子说得是。”净植也只是附和地应道。这克亲按理说是于双亲最不利才是,怎的双亲好好的,却是外家遭了殃?净植才不信什么天煞孤星的鬼话。

净植接着讲道:“后来,徐五娘就立了女户,带着徐家家产离开了青平,可能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青平人排挤吧!”

“那她又为何回来,还回那伤心地?”赵霁好奇地问道。

“这……仆不知。”

接着就是长久的寂静。

月东升,夜幕临,徐宅。【徐宅:这里指鬼宅,徐五娘搬进后换了门匾】

“最后,虚玉轩不要进,进着发卖!可记下了?”徐五娘正坐在正堂上训话。

“是——”

“散了吧!”

音落,婢女、仆从还有婆子都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了。

徐五娘轻叹了口气:“平舟,你说我回来的决定正确吗?”

“姑姑的决定自然是正确的,一切都为了孟娘。【孟娘:这里指徐五娘的女儿徐瑛】”平舟说着将一件黑色的斗篷递过去。

徐五娘一手接过披在身上,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提着竹篮,悄悄地走向虚玉轩。

徐五娘走进轩中,接着她做着与王婆子一模一样地动作。三叩首九祭香后她求道:“盈姝娘娘,信女徐萋,为女徐瑛,求见娘娘……”

俄顷风起,烛火就在这诡风中摇曳,徐萋就跪在台阶上念念有词。

在风中夹带着的几丝青烟渐渐凝成了影子。随着青烟的凝实显现出一位女娘,她穿着青花苏缎的曲裾,素着头只用一根白玉芙蓉簪挽上大半的青丝,余下的青丝自然地垂落下来。再细细地端看她的相貌。呵C不惊人,恰似九天玄女下凡尘!那女娘便是盈姝了!

盈姝无奈长太息,她看着跪在台阶上的徐萋说道:“扶柳,【扶柳:这里指徐萋的小字】吾与汝缘分已尽!汝不该再回青平,回到虚玉!”

徐萋听到了那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声音后激动地微微抬起了头,却又不敢仰视。她终于是又见到了那抹熟悉的青色。她不禁泪流满面!

“唉——”盈姝长叹道,“吾曾言,女娘之泪且有定数。泪尽,生气也便尽了。女娘应少流泪的。”

“盈姝娘娘的每一句话扶柳都记得。只是当年一别未曾想到会有再见之日,今日再见一时情不自禁。没有盈姝娘娘何来今日之扶柳?”徐萋说到动情处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扶柳,当年之事到底巧合太多,汝不该回!”盈姝再次说道。

“盈姝娘娘,扶柳自知罪孽深重,只是扶柳身为人母到底是要为宝儿打算的。【宝儿:这里指徐萋之女徐瑛的乳名】”

“汝终究是放不下,既然如此便更不该回,速速回商英,【商英:这里指商英县,是徐萋离开青平县后所定居多年的地方】有汝庇佑,徐瑛此生定衣食无忧,①有何善愿之乎?”

盈姝的语气急迫,话音带着丝丝势压向徐萋。

“盈姝娘娘,扶柳能予宝儿的也就只是衣食无忧,高床软枕了!扶柳给予不了宝儿一颗强大的心啊!”

说到此徐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盈姝静静地听着,不语。

“盈姝娘娘,扶柳糊涂啊!扶柳后悔啊!扶柳因一己执念请了个在大户做过执礼婢女的贾娘子来照顾宝儿。万万没有想到大户人家的规矩繁重,宝儿她被贾娘子照顾得失了灵性,宝儿如今不过六岁就是满嘴的礼义廉耻啊!”

徐萋后悔地说道。

“非汝之过,世事如此。徐瑛被在大户做过的执礼婢女照顾,在世人看来是好的。②汝尝婆母不则曰汝小家子气?未雨绸缪在这世事到底是好的吧……”盈姝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看不见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平淡摸不清深浅。

“什么女四书?什么大家礼仪?怕是迷魂汤!怕是蜜糖包裹着的砒霜!我这前半生被它们束缚着,匡套着。我怎么就忍心让宝儿再走我走过的路?我真是被迷了心窍!我将贾娘子辞了,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徐萋说到此向着盈姝叩首求道,“但求盈姝娘娘怜悯,扶柳只盼望小女能侍奉在娘娘的左右,就算宝儿只学到娘娘的半分处事之道,那扶柳便是即刻去了也能瞑目啊!求盈姝娘娘怜悯……”

①:你还有什么好希望的呢?

②:你的婆婆曾经不就说过你小家子气?尝,曾经。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允徐瑛一人在虚玉轩住下,可记下了?”

“扶柳不敢违背盈姝娘娘的吩咐!”

得到保证后盈姝化作青烟随风离去。

徐萋也随后乘着夜色离开了虚玉轩。

翌日寅时,空置了许久的宅子总算是又见了人烟。

徐宅庖厨里的婆子、婢女正准备着早食。忙忙活活转眼就到了一个时辰。【在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两个小时】得了空闲的两个烧火婆子就开始了闲聊,你一句我一句,说说东家长谈谈西家短。

“老姐姐,你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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