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三界之道
乃至东桑发现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以此为借口进犯北央。
苍筑关就是首当其冲的要害。
司幻莲绝不怀疑和曜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他还是冒险的攻打了三界道上雪纺老巢。
“爷，和将军入城了。”传侍官走到他身边，声音中难掩一丝欣喜。
这也是个从西荒来的传侍官，莲生军中几乎每个西荒人都十分敬仰和曜，和曜是他们的神之向往。
“让他一个人过来。”司幻莲不动声色道。
“是！”传侍官脚步轻快的跑远了。
他看着城中那遥远的一抹灯火，那是他的府邸，那是筑南王的旧址。
梵尘瑾住在里面，现在她是他府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可是他却害怕走进那座属于自己的府邸郑
他现在更害怕的是听到和曜出，是梵尘瑾让他前去攻打三界道的。
东桑、南陵和北央曾经是三大盟约国，可是那一纸的契约永远抵不过风云变幻恃强凌弱。
西荒虽然由于部落之间的争夺而不再向外攻略，但同样的北央也面临着可怕的朝廷更替。
一丝一毫的微变都会彻底改变格局。
他有些害怕，害怕因为和曜的此次攻占会引起其他几方的警惕。
他们会将矛头统一指向北央。
“爷，和将军来了！”
司幻莲收回了沉思，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站在台阶下的和曜。
他依然一张年轻刚毅的脸颊，却已经染上了风霜。
“辛苦了，和将军。”
两人之间很少以称谓彼此称呼。和曜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噗通径直跪在了爷的面前。
“和曜私自出兵，请爷责罚。”
司幻莲冷笑，“责罚？你剿灭雪匪，是为附近的百姓立了一大功，所有人都在称颂你的时候，你让我责罚？岂不是显得我不够明辨是非。”
“和曜知错了，和曜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去攻占三界道的？”
和曜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却蓦然间咬住了嘴唇。
“难道是你自己太闲了，觉得三界道的雪匪碍眼？”
回答的声音猛然抬高了，“是为了仙！”
“什么？！”
“林仙。她是……我部落中的一名女子。”
编，继续编！
“她怎么了？”
“她在往来苍城的途中遭到了雪纺侮辱，她是我部落中神圣高洁的祭祀之女，是神的象征。是高贵不可侵犯的……”
“那你需要剿灭整个三界道的全部雪匪巢穴？”
“我并没有想全部剿灭，可是他们一处连着一处，守望相助。若是让他们中一人存活下来，逃出生，将来必成大患Ｎ况苍城外城中的西荒族人一直受到他们的攻击，我也是为民除害。”
“你……为民除害？”看来是准备了很久了。
“爷，三界道原本是遂凉国的旧址，遂凉国子民早就外逃了，不如我们就……”
“你是想让城中的西荒族人迁入进去吧？”
“爷深明末将之心！”
“可你有没有想到，三界道本非北央之地。”
“三界道乃是无人之地。只不过因为地势开阔易攻难守，无人想要。我西荒部落流民早已是流离失所，与其寄居在苍城之外，不如暂居于三界道。既可便于返回西荒，也可与苍城百姓行商谋生。一举多得。”
“你这一举多得我怎么听着像是你蓄谋已久？”
“……爷误会了！我也是回城的一路上方才想到的。”
“我却瞧着城外的西荒族人已经开始迁徙了？难道他们也早就料到你的心思了？”
“……大概是西荒人心有灵犀吧。”
司幻莲一摆手懒得多言。木已成舟，就但愿是自己的忧虑多余了吧。
“城中今日有元宵节，爷一道去？”
“我不去。”
“那爷是着急赶着回府见尘瑾姑娘吧！”
话一出口和曜就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凌冽了起来。
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司幻莲，果然面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
和曜暗自吸了口气。
“爷，有句话和曜自当知道是不该讲的……”
“那就闭嘴。”
“爷是和曜的救命恩人，但……尘瑾姑娘也是的。”
“尘瑾姑娘？你倒是称呼的已经上口了。难道不知道她是南陵国的公主，应该称呼一声公主陛下么？”
“爷的是负气话，和曜不听。”
“你！”
“无论是音姑娘还是尘瑾姑娘，是与非门的阁主，还是南陵国的公主，爷明明心底里是最明白的，姑娘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辅佐爷，她没有旁的心思……”
“她有！她就是为了南陵国的复国，为了让西荒与北央纷争四起，他们南陵国才好从中得利。”
“但姑娘也为了爷做了许多事情了啊！爷您一直是睿智之人，难道还分不清孰轻孰重，还需要和曜来为您分解么？不能因为姑娘的身份，那无法改变的事情而抹去姑娘为您所做的一切啊，姑娘为您谋量的心才是真的啊！”
“你退下吧。”
“和曜会退下的。和曜只是心疼姑娘。是爷亲口的，姑娘在苍城的筑南王府中长大，身边无一亲人，最亲的亲人与爷一样就是筑南王府之人。可如今，爷您却不要姑娘，不认姑娘了，她心得多疼啊……”
“我让你闭嘴！滚——”
“好的。末将滚了。”和曜翻了个身真的径自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和曜！算你狠。
司幻莲走下城楼的时候，脚步果然迟疑了片刻。
记忆中也有过这样一幕，他从城楼上走下来，有个人站在台阶下迎着自己，还有一碗元宵节的汤圆。
是甜的。却已经记不清是怎么样的甜味了。
已经，记不清了。
……
是不是，该回去了？
有个声音轻轻在脑海中轻唤着。
轻绵的，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