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天河星空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我侧头睨着他。这个时辰的风凉了些,飘拂着他长长的头发,面色竟带有几分与露霜一般的白美透明。

道殊一副理所应当的认真,惑声道:“你怕,请问关我什么事。”

“……”我耸着肩,任由他拉着手,语重心长道,“道殊,佛说‘枪打出头鸟’,你还是行为低调些口气谦虚一些,这样会比较好。”

道殊陇着眉头一脸认真地问我:“低调谦虚,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口老血闷上喉头:“对不起,我也不晓得……”

一路去天河,道殊并没有捡宽阔的大道走,而是带着我弯弯绕绕净捡了些小路走,索性路上便没有遇见什么别的人。

着实,我来了九重天这么久,还不曾在夜里来看一看这九重天的天河。

以往时常坐在忘川河彼岸遥望天界时,就一直觉得天界的夜空很广袤,如一块没有边际的幕布,上绣着星子做点缀,是我们魔界从来没有的景象。

以至于当我确确实实地站在天河岸边时,面对着一条银白如飘带的寂静流淌着的河流,时不时有星子跌落在清透的河水里变作星贝,不由自主地打喉咙里发出一声赞叹。

倘若说我魔界的忘川河以红色与黑色做主色调,显得压抑而可怖;而这天河以银色做主色调,漫落的星子做陪衬,真真是光芒万丈璀璨万分。

天河荡起一股安静的风,沾染着星露的凉润。道殊眯起眼睛看眼前这一派壮丽的景观,问我:“好看么。”

我点头:“真真是好看。”

哪想这厮下一刻竟看着我,不可一世地“嗤”了一声:“我却觉得很平凡。”

天河里的散落的星子十分美丽,可当我跑到河里将它们拾起时,却再也发不出光亮。想来这些星子落入河中成为星贝,能够这般闪耀,全是靠这一条浅浅的银色飘带的映衬。

据道殊说,这些皆是在星盘上步星子的尊神所丢弃不要了的棋子。

于是我渐渐平缓下心情,坐在河岸泡了一会儿脚,便扭头对一旁躺在草地上的道殊如是道:“哎道殊,河里有许多鱼,你快去逮一只上来。”

只是道殊头枕着手,安安静静的,没有回答我。熬了大半夜来看那些枯燥的佛经,眼下他该是睡着了。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见他睡得这般安沉,百无聊赖地拈起他的发梢,在他面皮上扫了又扫,道:“你睡饱了,老子却饿得慌。委实没你这般做东家的。”

“嗯,晚上吃了那么多,一下就饿得慌了。”冷不防道殊居然开口说话了,吓了我一跳。他瞠开眼来,眼里映满了天河里闪烁起来的银光,似笑非笑。

我连忙扔掉他的发梢,缩回了手去。

突然此时,道殊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却不想他忽然用力一带,竟将我一下拉倒进他怀里,压在他的身上。我抬起头刚想说话,他先我一步伸出食指竖在自个唇边,浅浅细声道:“有人过来了,不想被人发现你与我在此地独处的话,就别说话。”

我顿时卡住了。本想私底下四处望望,又恐万一我这好巧不巧的一望,恰恰与对方望了个正着,着实受不住这个惊吓。

就在我趴在道殊身上与道殊四目相对时,道殊好心提醒了一句:“若是脖子伸累了,便睡在我胸膛上罢。”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立马就觉得脖子有些酸了起来。

于是我没跟他客气,试着调整了几下姿势,将脑袋搁在他胸膛上。

半晌,没有动静。

我忍不住轻轻问:“道殊,人走远了吗?”

火夕闷了闷,道:“唔,还没有。”

于是我再等了良久。

再问:“那现在呢,人走了吗?”

“……还没有。”道殊道。

我颇有些烦躁,道:“那他在干嘛?”

“……不晓得,就站在对面,看着我们。”

我将头埋在道殊胸膛里深了些,愈加不敢抬起头来,道:“道殊你过去消灭他,我在这里等你。”此时此刻的气氛,我深刻地觉得自己跟做贼似的。

然后来想起,却也不过尔尔。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晓得当时在瞎紧张个什么。

道殊想也不想,当即就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我问。

这厮轻飘飘傲慢地吐了一句:“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渐渐我冷静了下来,蹭起了身体,道:“算你狠,老子亲自去!”我这才忆起自己今夜是没有戴缚灵玉的,九重天没有我这号美艳不凡的仙子。就算是眼下我明目张胆地飞到天河对岸去收拾了那正遥望这边的家伙,待明日我缩回童子模样,也没有哪个再认得我。

如此一想,我胆子立马就肥了起来。

然而,我将将一动身,道殊忽然箍住我的腰,当即又将我拽了回来。只听他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音,在我耳边道:“再等一会儿。”

我稍稍一抬头,便能看见道殊唇畔那一抹浅浅淡淡的笑,顿时如临大敌。一时回忆起先前那么长久的时间,道殊都说人没走人没走,若是真有个什么人,恐怕早就过来亦或是离去了。

我盯着道殊的面皮,问:“你故意玩儿我?”

道殊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

我扭头冲河对岸草草望了一眼,只见对岸空空如也,一只鬼影都没有,不禁怒:“你还说你没有故意,那么人呢?!”

“哦,那我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委实没有什么能比这厮不咸不淡无所谓的语气更加气人的。我怒瞪道殊,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掐死你而已!”

话一出口,不等道殊有机会反应,我立马就动手。双手果真成功地掐上了道殊的脖子,悲愤道:“奶奶个熊爪的,敢玩儿你大爷,信不信大爷我玩儿死你!你个死样!”

道殊没多挣扎,想来是知道挣扎不过我掐着他脖子的手,憋了半天竟还笑容不减,憋出一个字:“信。”

“请问——”恰逢此时,一道带着迟疑而又疑惑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惊得我浑身一震。

我感受得到,道殊亦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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