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食神

要下九重天,从此与你再不相往来!”

啐,施恩不图报,老子亏大了。

但面子要紧。

我只得如是安慰我自己。

眼下这厮醒了,我也该拾掇拾掇回魔界去。这天界的九重天,我没兴趣再待下去,当然更加是没胆子。

然而才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一堵肉墙。

道殊人高马大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幽邃地凤目问:“流锦你想上哪儿去?”

我朗声回道:“回哪儿去都不会再留在你的焱采宫!”

“不许走”,道殊忒不要脸,只顾沉着颜色翻摆着嘴皮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想我在魔界,除了我父尊和阑休,还没有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摆着脸色给我看,嚷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眼下这厮却轻车熟路得很。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于是我与道殊怒目而视:“道殊,不要以为你给我什么好处,我就会留下来,要是你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太失败了!”

道殊凤目灼灼:“我欠你的债,一一会还,十倍百倍偿还。”

我骨气未减:“等你还了我还是会走的!”

“往后你可在焱采宫横着走。”

我骨气还在:“我不媳!”

“明日我便让食神搬到焱采宫来住。”

……骨气……一定要有骨气……

我骨子里满满的都是窝囊气:“那万一要是他不来呢……”

道殊牛气哄哄道:“他不敢不来。”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容我考虑考虑……”

道殊立马弯唇笑了起来,向我摊开了手心,手心上赫然躺着一支发簪。正是之前他送我的那支火云色凤凰簪。

这支发簪在魔界是烫过我好几次,我是不敢再留着,于是才还到他的枕头底下。如今他又拿了出来,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还要再多烫我几次罢?

虽然它看起来很贵。

但我还是拒绝道:“这个烫,我不要。”

道殊强硬地将那簪埋进我的发间,道:“本君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况且这次,我要你成为它真正的主人,只要你没事,它便不会再发烫了。”

我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指尖传来很凉润的感觉,狐疑地看了道殊一眼:“真的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我不准它发烫它便不会再发烫了?”

道殊定定地看着我,嘴角总带有一抹若有若无却又意味不分明的笑:“完完全全是你的了,但你不能将它卖掉亦或是扔掉。除非簪断,否则你我万事皆有情意在。”

万事皆有情意在。

这是一句多么实在的话。感动于道殊这厮难得的实在,我安安心心地收下了发簪。

“流锦。”道殊半躺在床榻上,轻轻唤我。

“干嘛?”我背对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株草,拿道殊的砚台装满清水养了起来,随口应了一声。

道殊问:“你在干什么?”

“想知道么?”我反问。

“嗯。”

我道:“偏不告诉你。”

道殊的声音戏谑了些:“莫不是昨夜给本君吃凝露草时还偷偷藏了一株,想放在水里多养出几株来?唔,光是用水恐怕养不出来。”

我端着砚台默默地转过身去,幽怨地看着他:“那还要什么?”砚台里确实是躺着一株凝露草,也确实是我从道殊的药量中抠减出来的。

好歹我亦去过穷州了,弄回了这凝露草。不留个一两株作纪念岂不是白去了,况且这凝露草味道甚好,能养出多一些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道殊道:“还要有穷州的雨露。

闻言我顿觉有些无趣,但还是将砚台摆在了窗台上,让这株草能晒得到日光。随后我也收拾收拾欲去园子里晒太阳。

“流锦。”

在我将将要踏出房门时,道殊又叫我了。我扭头:“干啥?”

他道:“我渴了,给我倒水喝。”

我叉着腰走到他面前:“你想喝水?”

道殊忽而蹙起了眉,捧住了胸口,一脸痛苦的神色:“头好痛……算了,流锦你出去晒太阳罢,我自己倒水即可。”说着他就一副欲起身的样子。

我闷了闷,转身走到桌几旁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他。

他便接了过来,依旧半靠着床头,眉也不皱了,喝着清水神色怡然。

顿时我就猛然意识到了诸多疑点,瞪着他道:“你不是头痛吗?”

道殊似笑非笑:“喝了水,好多了。”

我再道:“那方才你吼头痛时,干嘛却要捂着胸口?”

道殊开始挑眉:“我有吗?”

我怒:“道殊你这个愚蠢的骗子!”

道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下,继续喝水。我气得一把夺过他的水杯,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看他当即沉下的神色,我刚想扬眉吐气地哼一声,哪想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歪,道殊竟毫无预兆地凑了过来,霎时欺压上我的唇瓣,舌单刀直入地侵入我的口中,一通风卷云残!

他到底是有多渴,竟将我都快要咽至喉处的水都给搜裹了去!

“流锦……”

我悲愤难当,这次我再应他就是他孙子!

道殊清清浅浅问道:“果真是上天入地,都非要救我回来不可么?”

我不应他,他便一直定定地看着我,面上神色实在是怪异。我憋不住了,终于脱口道:“我再应你你就是孙子!”

道殊这团火忽明忽暗,于是我被迫款款道来:“上天入地都救不回来你,那你就没得救了。我有说过什么非救你回来不可吗?”

道殊脸刷地黑了下来:“你敢保证那日在本君的床前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我想了想,道:“还真不是。我没说非救你不可,只是说一定要救。”

“两者有什么区别?”

我再想了想,道:“没有。”

道殊压抑着火气耐心再问:“那你告诉我当时是不是上天入地都非要救我不可?”

我老实道:“不是。”

“那你为何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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