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们出去！”

佟薇雨不为所动，扭头看了身边的燕青云一眼。

燕青云立马会意，站到佟薇雨前面，长臂一挥，大声道：“兄弟们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听你什么！放老子出去！”一人口出恶言，完全不打算让燕青云说下去。

接着人群中，立马有人驳斥：“你敢这么跟我们老大说话，你是不是找揍！”

底下更混乱了，燕青云有些头痛，该这帮混小子表现的时候，不发一声，不让他们表现的时候，格外喜欢站出来。

“你们当中大多数人，应该都认识我。我燕青云和你们一样，是前朝遗民，同你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

大爷们渐渐安静下来。

“十几年里，宜京多少人耻笑我们是蛮夷，说我们曾经居住的这块土地落后，然而我们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并不是，但我们潜意识里却接受了这个说法，在家园被铁蹄侵过后，我们自甘堕落，游荡于宜京大街小巷，无所事事，人谓之：‘地痞流氓’。”

“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甘愿一生背负这个名号，被人瞧不起，你们甘愿子子孙孙也受到这种歧视！”

底下一片寂静，大爷们沉默。

“如今，你们有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你们却百般不愿，宁愿成为别人眼中的败类，也不愿奋起向世人来一场证明。”

“兄弟们，同样是人，我们没理由比别人差，之所以差，是因为我们不思进取。而此时此刻，我们不想再堕落下去”

“你们敢不敢向我保证，敢不敢向总督证明，敢不敢给那些满嘴喷粪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所有人，我们不会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我们将来会是祈月的倚靠，会是祈月的荣光，会是祈月的英雄！”

“你们敢不敢！做不做得到！”

“我们敢！”

“我们做得到！”

大爷们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彻天地，似要将这么多年受的窝囊气，尽数吐出。

他们曾经那么勇猛过，他们曾经受过自己人敬仰，他们从不是只会无所事事的流氓！

下面激情昂扬，燕青云情绪波动也很大，他回头深深看了佟薇雨一眼，那眼中包含太多的复杂的感情，却有一种格外分明，是谓感激。

……

“进了她的营，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长林王府里，曲清如是道。

“噗——”

闻景宸一口茶喷在隔天要递交的奏折上。

“咳咳咳——”闻景宸喘了好一会，才擦掉唇边的茶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很危险——我要怎么惩罚你，这些话能对着那群汉子说吗？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说！

闻景宸狠狠一锤桌面，咬牙切齿，心中愤懑难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要是过几天我出去视察，你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曲清的内心是毫无波动的，用一种“我什么也不说，我只看着你自食恶果”的眼神看着闻景宸，是谁昨天表现得“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放三百六十个心的”——都是你自己惯的，活该你自己遭罪。

……

“师父……”燕青云在佟薇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表情古怪，是又想笑，又要忍住笑，看看都让人觉得内伤。

佟薇雨听完，挑挑眉，“很生气？”

“是的，非常生气！”燕青云郑重的点点头。他觉得，那架势是想他师父跪搓衣板的节奏。

燕青云觉得这事儿挺严重的，佟薇雨应该会很重视，然而佟薇雨对此只淡淡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燕青云傻傻的看着佟薇雨远去的背影，在心底问，你真的知道了吗？王爷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呢？你能哄得住？

你难道不知道，计较起来的男人，会比爱计较的女人恐怖一百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