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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回 红汗巾系郎知不知

黛玉倒吸口气,心下原是隐隐猜到几分,但此刻听宝玉绘声绘色描述上一代的传奇,心下还是有些凛然。.那是怎样绝色而大胆的女子,能引得如今的九五之尊情发而不可收拾?俨然是一场英雄美人的浪漫传奇,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能让两人苍天为盖地为庐这样相遇。不过,两人若真是“野合”生子,那那孩子生下后,恐怕免不得要受尽世人的冷眼和嘲讽吧。十三身世凄苦,年少时受过不少非议,怕就是为的这个。

“蒙古那哈尔王爷那时势头正盛,是蒙古诸王部落的首领,德高望重,为此事气得大病一场,就要兴兵同皇上讨个公道。那时国内正在休养生息,皇太后就出面调停,那哈尔王定要皇上立兆敏公主为后,才肯停息兵戈争端,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黛玉一惊,不想竟有人拿此大做文章。若是昔日皇上果然立了兆敏公主为后,倒也无可厚非,依了兆敏公主的家世,堪当此位。

“那时,六宫诸多贵妃外戚在朝中各有势力,极力反对,内忧外患,皇上颇是头疼。后来,反是兆敏公主识大体,退居妃位,远嫁入京。一年内就产下了十三皇子,被封为皇贵妃,倒也风光无限。只是不知为什么,兆敏公主在宫里饱受嫔妃们的排挤,同众嫔妃不睦,她还因为争风吃醋害得懿贵妃坠胎。懿贵妃娘娘腹中好端端一个皇子,就落了。这敏贵妃娘娘还矢口否认,抗旨不尊不肯认罪,惹得蒙古王爷要入京来调停。谁想敏贵妃娘娘忽然抛下十三皇子出家去了,出宫的时候,是她回蒙古省亲的路上,只给皇上留信一封,一无交待。皇上为此龙颜大怒,亲自去追,却劝不回敏娘娘,就把个十三皇子随便扔在宫里养大。及至十三皇子开蒙读书的年龄,这十三皇子已经被奴才们折磨得实在无状,在宫里就是名副其实的‘野种’。还是太子爷对这位幼弟生了怜悯之心,向皇上请旨,才把十三殿下给了懿贵妃抚养。”

“看来懿贵妃果然是个仁慈的,以德报怨,敏贵妃误伤了她的孩子,她还为敏贵妃养大了儿子。”黛玉喃喃道,首先感叹的不是敏贵妃,反是丧子的懿贵妃。

宝玉撇嘴摇头道:“宫里的事儿,谁能说得清。今儿是元春姐姐在宫里同几位伺候太妃娘娘的老宫人拾掇旧衣物谈天时说起的。.妹妹,你看,当帝王都有诸多的无奈,他爱的女人,未必能得到守在身边,日日后宫之事缠身不得,你我还夫复何求呢?”

黛玉愕然的听着,陷入沉思,宝玉的话不无道理,那一段往事,原来是如此的。世人从来只知道英雄美人的传奇,却有谁细究这其中的尴尬之处?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怕是要褪去华丽的外衣,自己抚平伤疤,才能明白那光鲜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尴尬不堪。身居高位,更多的是无奈。寻常人可以一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可皇上为君,竟也不能随心所以同自己爱的女人长相厮守,更何况寻常的俗世男女,凭什么把自己的幸福牢牢握住呢?

这红尘中,经过多少羁绊最终在一起的,不知是几生几世的造化。更多的时候,怕是有缘无分。

黛玉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宝玉见他不舒服,便不再讲下去,安慰她好生歇息,身子要紧。

黛玉这些日仔细的打那条汗巾子,织一截儿未免就愣神细想,再去自己腰间比划着宽窄,不由隐隐的面颊微热。记得黑水山庄见十三爷挨打时那委屈的模样,腰间扯下的汗巾子也是一条赤红色的,不知若敏贵妃娘娘知道自己的儿子留在宫里吃了这些的苦,做娘亲的该如何去想,可会伤心?她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事能让一个母亲如此决绝的的离去,弃子不顾?

她揉揉酸痛的眼,又起身挺挺腰背,看那“十三”就缩在她身边,鼻子里发出呜呜耍赖的声音,分明是一个撒娇作痴的孩子,哪里像一条狗。黛玉疼爱的抚弄他奚落道:“赖狗,你是同谁学的,这么的赖,偏偏还这么讨人喜欢。”

“呜呜呜”小狗摇摇尾巴,温驯的望着她。她抚着小狗的绒毛想,皇上见那“十四”奔来眼前时,不知哭笑不得的成什么样子?也不知十三是否为此受责,皇上嗔怒时的样子还是满吓人的。但心里一阵凄然,想是皇上知道十三那十年寿命了,眼见爱子生命即将逝去,他却无从挽回,一朝帝君,作何感想?总也有皇上无奈之事,可见事事未必尽如人意。

她突然有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可否寻来敏贵妃,慰藉十三爷临离开人世前一点未了心愿?他寿命无多,而她也报答不了什么,能为他多做一分便是一分。她希望他快乐,不要有什么遗憾。

黛玉伏案睡熟,几次被紫鹃叫醒劝她脱衣上床去将歇,黛玉却就此不肯入睡,执意的继续去打那条汗巾子,更不许丫鬟们帮忙。待黛玉再伏案卧下,紫鹃怕黛玉累到,索性就为她披上披风,由她伏案而卧睡到天明。

清晨,晨曦微露,宝玉不及洗漱就奔来潇湘馆应卯。才开启的潇湘馆大门,几名婆子拖着竹扫把在院外扫地洒水,见到宝玉都惊得问:“宝二爷如何这么早?”

宝玉敷衍几句径直的奔去黛玉的卧房,却见那灯花跳动未熄,黛玉在一旁只案而卧,看似彻夜未眠,不由心里一阵恼火,暗骂丫鬟们偷懒服侍不周。

珠帘一响,是紫鹃听到响动进来,不容分说推了宝玉去一旁压低声音道:“宝二爷不必劳神了,我们姑娘谁的劝也听不进去,生生挣命般的挺了神儿打这条汗巾子,想是二爷急用的?二爷不妨寻个时机去劝劝我们姑娘,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何的经得住这番点灯熬油的折腾?”话里话外反是责怪宝玉多事儿了。

黛玉猛的咳醒,紫鹃慌得冲进去为她捶背抹胸,喊了婆子倒水来。窗外的八哥儿嚷着:“雪雁打水,姑娘醒了!”

黛玉揉眼,看到宝玉沉个面颊在眼前,就问:“呆子,如何的又来了?可是又没有洗漱?我潇湘馆里可没有备你那份膏汤。”

宝玉也不顾紫鹃在场,撩衣坐在黛玉当面,一把拉住她的腕子,紧紧的如要捏碎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说:“好妹妹,你不要命了?若是命都没了,什么都是奈何不得?你让十……让人如何的能安心?”

黛玉望着他气恼的模样,想是他为自己担心,于是堆出淡然的笑意疲倦的扶了鬓边碎发道:“我不碍事的,不过是长夜漫漫的难熬,寻些慰藉罢了。”

紫鹃见两人如此,想是多年的冤家了,就轻轻出去,只留了两个人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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