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清王大婚心凄苦（2）
送走了前来贺喜的王公百官，清王只觉酒意上涌，迈步间气宇轩昂的身子微微沉浮，头脑却是清醒的很。.
今儿他大婚了，一席三爪龙纹喜袍，束带矜庄，俊髻当头，好生喜气。
而他的新娘却不是筱云。
不是筱云。
这个事实反反复复地绕在他的心头，堵堵地疼着。微醉的酒意上涌，他的眸光已经开始迷离不清。月华下，那张俊美的脸却是凄清得很，仿似几经沉浮，几经风雨，沧海桑田尽展于眉目之间。大步迈到清王府的新房前，守在门外的两个丫环赶忙迎上来扶着他，却被他臂力一挥，一掌支撑在门楣下笑道：“我没醉。”
走进洞房，远远地就瞧见新娘端坐在了红萝帐幔的深处。
呵，新娘？
清王地朝一席凤冠霞帔的胜男望去，喃喃念道：“筱云......”
就让他自欺欺人地把她当成是筱云，做一回已在梦里沉淀已久的梦吧。
回环直上的青铜烛台上，本该红烛高烧，然而那烛身却已渐渐矮短，可见新娘已在洞房等候已久。
清王一目一目地环望四周，比翼双飞的同心结连环回文，似连理相结，袅袅轻垂在洞房各处。绫绢宫灯里明晃地传来千万缕喜庆的光火，映下他凄清的身影，折射在金砖墁地的地面上显得那样颀长。烛台前的盆栽杜娟似是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
他再一次轻轻地唤了胜男一声，“筱云......”
盖头下的章胜男已是气火攻心，胸前急剧起伏，喘出的气吁将那盖头翻涌掀浮。她一把扯开红盖头甩在地面，噌的一下起身，大步迈上前，头顶上的珠翠哗哗作响，“杜云谦，我是军机大臣章阿之女章胜男，不是慕容筱云。”
清王微微眨眼，酒意在迷离的眸光中缓缓散开。
他当然知道她是章胜男，不是慕容筱云。否则，他哪有这般心痛，望着胜男神似筱云的那双汪汪大眼，再次自欺欺人地喊道：“筱云......”
章胜男气得跺脚，头顶的珠翠哗哗哗地撞响开来。她喘不过气，一把将凤冠摘下来扔在地上，以发泄心中愤怒，吼道：“我是章胜男，不是筱云。杜云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地面的白珠散了一地，凤冠经她这么一摔，已经东零西落。
章胜男湿濡地望向清王，迎上他刺痛的目光，心跟着被针扎了一下，哀声求饶道：“云谦，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云姐姐心里一心一意地装着皇帝，云姐姐不爱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清王凄凉一笑，深吸了口气，却觉胸口冰凉似水，缓缓道：“胜男，对不起......”
他没有醉，他清醒得很。
章胜男急忙驳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明白，今日是你和我大婚。云姐姐贵为一品夫人，她是皇帝的女人。即使你和皇帝再是同胞兄弟，你若是要和他同抢一个女人，你的下翅很惨的。皇帝和太后安排你和连理相结，你难道不明白他的用意吗？”
清王没有心思听她苦口婆心地劝导，抚着明光光的烛台深深吁气，眸眼之中是伤得万分彻底的疼痛，喃喃道：“本王既然同意娶你为妃，你就永远是这清王府的女主子。只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你是去是留，自己定夺。”
章胜男心中负气，“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清王只缓缓说道：“那好，既然你愿意留下，就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心思同那后宫的女人一同谋害筱云。若被本王得知，你和你章府的人都将不得善终。”
“你把我章胜男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勾心斗角的小人吗？云姐姐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害他。好，你若是这般放不下她，那你现在敢同我进宫禀明皇上和太后吗？皇帝问你心上人是谁的时候，你做什么了，你怎么不敢说？你放不下她是吗？那像个男人一样进宫去抢啊......”
章胜男一气之下，说了一大通的激怒之话。
清王却不为所动，依是抚着烛台的边缘，无比沉重地望着满室的喜庆。
章胜男拽着他的衣袖往外猛拉，“走，我带你进宫，你大大方方地在皇帝面前把云姐姐抢来。只要皇帝同意，云姐姐同意，我成全你们。”
清王臂手一挥，就将胜男甩出一米之外，若不是她深怀功夫，有点底子，早摔趴下了，“杜云谦，你还算不算男人？你若是爱云姐姐，你就应当让她放心。她若是见你这般落魄，你以为她会好过吗？”
清王不予理会，沉声说道：“夜深了，你先睡吧。我去睡书房。”
说罢，他轻轻挥袖，扬长而云，那颀长的背影渐渐走远，映在胜男的眼里凄苦无比。
章胜男跺了跺脚，吼道：“杜云谦，你给我回来，你回来呀。”
清王的背影绕过雕花拱门，掀开翠珠帘箔后径直离去，只留下一串又一串的叮当声响，荡在胜男的心里凄苦无比。此时，她再看那红彤彤开得正盛的盆栽杜娟，见其玲珑映粉墙，却疑是口中泣血，滴成枝上朵朵花，凄冷无比。
她望着已经空荡荡的洞房，喃喃念道：“杜云谦，你心里有苦我何尝又不能体会。你守候你的她，我守候着你，皆是这般刻骨铭心。你等着，我会让你还给我一个幸福美满的洞房花烛的，一定。”
清王一人来到书房，身后紧跟的奴才们都被他唬走了。谁都不明白今日大婚的主子究竟心怀何事，竟然喝得醉熏熏的不入洞房，偏偏一个人藏在书房又开始独自喝着闷酒。
他提起婚宴上胖如肥肚的红漆酒樽，一口一口地灌着醇香四溢的高粱美酒，三爪的龙纹喜袍已经浸得犹湿。奴才们躲要菱花格纹的窗牖外头窥视着主子醉酒的身影，个个焦急如焚，却又不敢闯门拦下。清王府的总管无奈，只得把洞房里的女主子请来，胜男见了，却不阻不拦，哼声道：“让他喝吧，今夜他若是不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坛，他心里不会舒畅。你们都先退下去。”
她就站在书房的外头，透过锦织的窗牖静静地观望着里头的清王一坛一坛地喝着闷酒。她没有打算闯进门阻止，反而静静地观看着，似乎希望他一醉方休。
也只有这样，才能排解他心里的苦闷。
仲秋之夜，明朗的月光普散整个宫殿般的清王府院，薄薄的雾霭与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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