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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粉面桃花

“她做什么还由不得你来教训。.”慕容于飞沉声道。王宫里来的不管是阿猫阿狗,为人臣子都要敬让三分。即便是他恐怕也要对她有礼相待,何况林兰这个身份底下的管家。

林兰被慕容飞鸣一句话怔得直觉委屈,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吗?

当事人牧歌敲着林兰忽然用一双幽怨的眼睛望着慕容于飞,心觉好奇,难道林兰对慕容于飞有意?想来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女子还未有出嫁,却待在将军府做管家,怎么都看着不正常。

慕容于飞对于林兰这样的眼神盯着,神色一冽,道,“这里不用你管了,下去吧。”

林兰不甘地看他一眼,又转首愤愤瞪了牧歌方才悻悻离去。

“将军,以后有什么需要牧歌的尽管吩咐,牧歌受王上、王后之命,当极尽所能为将军效劳。”牧歌上前一步,低首朝他福了一礼。

对于林兰的事情她已无意计较,不过是个疯女人罢了,她何必与之一般见识。

一般人被下人怠慢了都会来跟主子告状,但牧歌却没有,慕容于飞暗自猜测她是心胸开阔不计较还是隐藏于心,等待他日在伺机报复。

“免礼吧,你既然来到我府上就是我府上的人了,无须这般多礼。”慕容于飞淡声吩咐,“我府上不缺人,但既然王上和王后派你来伺候我,总归还是要给你安排些事情的。你做我的奉茶侍女吧。”

“是。”牧歌应声起来。

慕容于飞看她一眼,转目又望向开得正艳的一株“脂红”出神。当年,十四岁的西门瑾鸢刚被他救回时,曾受到过府中下人的排挤,那时她总装作善良的样子说没关系,他觉她是个宽容的女子,对她愈加怜爱,结果事后她在得到他的信任后,很快就对之前曾欺辱过她的人展开了报复。其中最惨当属林兰。

眼见慕容于飞看着满园牡丹陷入沉思,牧歌也不打扰,静静站在他身后。他的背影高大让人有安全感,但是也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背影里同样透着股苍凉与怅然。他的身世来的并不光明,即便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抹去别人给他带来的阴影。

牧歌忽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同情。她虽被灭门,但至少从小到大,她都是家人的掌上明珠,父母疼惜,哥哥爱护。.无情最是帝王家,亲情在帝王之家本就是种奢侈,但只要是个人对亲情都有一丝追求。从他为南诏王所做种种,她可以看出他是将同父异母的南诏王当作弟弟看的,但是又受身份限制,他无法与自己的弟弟无所顾虑的坦诚相待,而他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因此他很多事情只能装在自己的心里,积年累月,不论如何复杂的情感,郁结不发,恐怕都会成为一个深埋在心底的病。

想着想着,她竟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将军喜欢牡丹吗?”

慕容于飞回首定定看她一眼,思虑片刻方才回道,“不,我一点都不喜欢牡丹。”

果然,牡丹方才看着那牡丹第一想到的就是西门瑾鸢出席宴会时,发上那朵“粉面桃花”……看来喜爱牡丹的另有其人。等等,粉面桃花!

心头一动,难怪在宴会上上慕容于飞会有所失态,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西门瑾鸢是以“粉面桃花”来暗示旧情未断,勾起慕容于飞的情丝,乱了他心弦。

“牧歌,你喜欢牡丹吗?”慕容于飞望着低眉思索的她轻问。

“奴婢不喜欢牡丹,牡丹乃花中之王,非一般人所能喜。奴婢喜欢和家乡这个季节盛开的蔷薇花。”牧歌声色柔缓,糯糯的江南口音像是会化了人心般。

“蔷薇花?”慕容于飞闻言若有所思。

正待这时,有家丁匆匆来报,“将军!将军!有客人来了!”

“来的是什么人?钱三你这般惊慌成何体统?!”慕容于飞冷喝道。

“回将军,是、是辰国四公主。”家丁颤声回答。

牧歌见这家丁看来与林兰年岁差不多,应是这府上的老人了。西门瑾鸢在这将军府定是住过一些时日,所以这个钱三是认识西门瑾鸢的。

“她?”慕容于飞眉间一敛,她来这里做什么!

见他面若冰霜,钱三愈发战战兢兢地,“将军,是否请她进来?”

慕容于飞沉默了会儿,看了眼牧歌,便道,“去请公主殿下来这儿。”

“是。”钱三领命般撒腿跑了。

牧歌瞧着钱三走远了,方才轻声问他,“将军其实不想见她,何必又要勉强?”

“你怎知我不想见?”慕容于飞淡声反问。

“若是想见又何必考虑一番才说要见,而且不是将军走去前厅,而是让她来到这里。将军想让她来看什么?”牧歌拧嘴,双目灵动。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聪明用过了就会使他人难堪。”慕容于飞平声道,但他没有生气。她说的是事实,他也没什么好恼怒的,他的确不想见西门瑾鸢,但是每当他看到这满园牡丹都会有股郁结在心底难以发泄的愤恨。

他曾经那么相信她,他以为她也是全心全意爱她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心安理得拥有的,但最后她身份的暴露如同残忍地告知他,那一切只是一个细作为了颠覆南诏给他造的美梦罢了。他满腔的热情换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对她,不得不恨!

“奴婢不会让将军难堪的,奴婢只是想让将军得偿所愿。将军恨四公主,那奴婢就帮您消去这恨。”来时,赫连和雅为了让她更好地去对付西门瑾鸢,把从南诏王那里听来的有关慕容于飞与西门瑾鸢的“那段情”都告之与她了。

“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又把握?”慕容于飞自嘲笑道。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奴婢行不行呢?”牧歌反驳,“将军其实可以做到,只是舍不下。”

“你对我和她的事情知道多少?”慕容于飞皱眉,他察觉牧歌似乎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不多,只知道将军与她曾有过一段情。”牧歌回道,“奴婢没有爱过谁,也没有被谁爱过,所以对所谓情爱并不了解,但奴婢知道,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如果不能忘掉,就要将其化解。将军忘不掉,就选择后者吧。奴婢愿意帮您。”

因为曾经受到过欺骗,这么多年他都不敢相信第二个女人。但如今却有一个女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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