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阵熟悉的檀香味伴随着浓厚的消毒液的味道冲进鼻腔，

身旁的实习生忽然原地弹了起来，

’霍老师？！您怎么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嫌人死的慢吗？！‘

霍昂，他怎么来了……

感受着麻醉药物顺着血管流到身体各处，

终于，那些四处乱窜的刺痛终于停下来了，

’真是废物，为了一个男人，给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还是那个毒蛇的他……

麻木了三年的心，似乎有个地方终于松动了一点点，

我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在梦里我再次见到了妈妈，

我跪在她面前向她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您和爸爸恩爱了一生，可死了之后，我却让您和爸爸山水永隔。‘

母亲终于不像刚刚那般慌乱无措了，

她收敛起眼角的泪，拉住我的手笑了，

’傻孩子，妈妈已经和爸爸在一起了，我们很好的，只要你离那个恶魔远一点，爸爸妈妈在下面就放心了。‘

我一把拉住母亲的手，

心里满是带着疑惑的喜悦，

’您说您和爸爸在一起了？怎么会呢？‘

妈妈在笑声中消散，

我慌乱的在梦里找她的影子，可除了她和爸爸越来越远的背影，

我什么都抓不到……

’婉君，回吧！快点回去！‘

感受到一双大手猛地推了我一下，

我忽然惊醒，

身旁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师娘！您终于醒了！您一定想不到是谁来救了您！是霍老师！‘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原来真的是霍昂……

’喂！姜婉君，你怎么回事？我不在这几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霍……霍老师，师娘还很虚弱，现在应该休息……‘

’放心吧，死不了人。‘

霍昂一边擦手一边朝着满眼崇拜的看着他的孩子摆了摆手，

’去，给你师娘买点东西吃才是正事。‘

病房里就剩下了我和霍昂，

气氛突然就尴尬了起来，

就那样沉默了好久，霍昂终于开口了，

’他叫你师娘，你和顾淮安……还没离？‘

’准备离了。‘

只四个字，我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姜婉君，你和顾淮安那个畜生在一起纠缠了十年，你还记得你说过多少次分手吗？你还记得你提出过多少次离婚吗？‘

’第三十二次分手之后的第三天，你就和他去领证了。‘

’第一次离婚后的第二年，你妈就为了他卖了老房子。‘

’第……‘

’霍昂！‘

我强撑着力气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你把我救回来，就是为了在病房里，守着苟延残喘的我锻炼你毒舌的本事的是吗？‘

虽然说出口的就这一句话，

但我在心里已经骂了他无数遍了，

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收到他结婚的消息，

这么毒舌，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他！

’婉君。‘

霍昂突然放低了声音，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只是心疼你。‘

霍昂深沉的眸子好像一个想要把我吸进去的黑洞，

我用力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眼神，

霍昂追了我一整个青春。

我们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

我爸爸和霍昂的爸爸是拜把子的兄弟，

他们一起在医疗战线奋斗了半辈子，

在那些爸妈加班不在家的日子里，都是我和霍昂一起度过的，

幼时的霍昂身子弱，相比同龄孩子瘦小很多，

巷子里的男孩子总是聚在一起嘲笑他是’霍娘娘‘，

终于，有一次在他们把霍昂锁在老房子里，

想要一把火’烧‘死他的时候，我发怒了，

我冲进火场，拉着满脸是灰的霍昂挨家找了过去，

在那些熊孩子的爸妈面前，逼着他们给霍昂道了歉，

并且写了检讨书。

在那个年代，孩子都活的糙的很，

这场’事故‘最后成为了大人嘴里的笑谈，

每次看到我和霍昂在一起，

叔叔阿姨们总会指着我俩笑，

’呦，这小两口从小感情就这么好啊，长大那还了得！‘

’挺好，婉君性子大胆，小昂长得清秀帅气，还真是般配！‘

我从未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我以为霍昂也是一样，

直到霍叔叔要带着全家出国那天，我才知道了霍昂的心意，

那年我刚刚上初中，晚上刚刚做完听力作业，

霍昂就顺着窗子爬了进来，

彼时的霍昂虽然清瘦，但已经壮实了很多，

站在我面前，已经高出我一个头了，

刚刚变声的霍昂嗓子有些沙哑，

’婉君，我爸爸要带我走，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