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只有喝你的shui,才能解我的渴。
此前市场跟客服共用同一个收发货仓库,便于产品调用。为防止信息记录混,各门雇了自己的仓。可上周刚任命的售后总监执意将自己门的仓库更换到港,各门只好分家。
社畜没有周末可言。
曹勇非要跟着司清去仓库盘,其名曰帮她减轻负担。活动赠送给顾客的产品、大宗采购的礼包以及节假日为联络送给合作方的产品,都需要一一对清楚。此前跟客服仓杂糅的记录,也需要赶分离理好,毕竟曹亮一直办对账,司清需借机梳理自己门的仓库方面有没有什么纰漏,以便找到原因报告给上司。
老板急着上市,公司权激励会议开了不两次,再不想办法把财报不好看的原因揪来,化财报时,心里估计也虚得。就算上了市,浑要是先一步察觉到公司问题所在,必逃不过被空的结局。
曹勇留学回来后直接到big four安永审计,差、函证、熬夜找差别实在没有泡妞的时间,便辞了职帮二爷开拓业务线。二爷不让曹勇碰不净的业务,给他开设了个资本公司,又支了任青山这个得力助手帮他酒生意,姜静雅辖范围的就是化妆品、服装包包、奢侈品以及新的电商业务,就算不奔着上市去,大家倒也赚得碰满钵满。
跟司清盘库存的过程,嗅觉灵的曹勇发现若笔可疑存货余额变动。细问库,结果库说的原因各奇葩,什么印尼雪云云,曹勇惊诧说印尼雪?还是自己见识太短浅。语气里多是怀疑。偏生这时司清拦了一嘴,说你刚公司,还不太清楚业务,只知这些信息更像是断章取义,所以暂时还是不要究吧,怕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扰你的判断。
曹勇噤声,表示赞同,继续盘。
约莫午五,司清接到个电话,抱歉地笑笑,示意曹勇说自己有私事,便避开他去打电话。
司清不在跟前,曹勇把肚里的疑惑一脑问了库,库支支吾吾,到最后回答得也不像什么样。他琢磨这些客铁定有猫腻,便立给曹亮发了消息说要看数据。
抬看看窗外,秋冬替的日里,北方天黑得快。这时候已经只剩烟灰的空蒙暮,有,又有厚重。
司清没一会儿说手有很要的事,得先走了,问他要不要一起。曹勇见她着急,说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熟悉业务。
熟悉业务是假,查业务往来记录是真,曹勇拖着库一直忙到晚上十一,才跟对方离开。
你还没娶妻吧,不然大周末的咋不早回家陪老婆孩。库也纳闷,曹勇清楚自己耽搁了多时间,说工作太忙,没时间找。大哥倒也耿直,说那你年轻力盛的,不能总想着工作啊,没定来么,该玩就去玩玩呗。
大门不二门不迈,咋能找到媳妇儿嘛。语重心说完这番话,意味尤拍了拍曹勇的肩,说要介绍个好去给曹勇,艳遇机率颇。临走前大哥还连忙撇清说是自己单狗弟弟告诉自己的,俨然一副良家妇男模样。
曹勇掏手机也没见司清给自己发条信息,只有工作群里人们斗表包嗨得飞起,再就是之前约过的女名媛发来的撩消息。说不失落是假,心那落寞之熊熊燃烧,总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是不被在乎的。
反正不是没人约,回消息问了野在哪儿浪呢,便乘车飞驰而去。今晚他要怀着一颗寂寞的心,去赴别的人的约。心里却跟司清堵着气,叫嚣着说这就是你不搭理我的后果。如果你赶麻溜儿地给我发消息,我就勉放别人鸽来找你。
可是司清并没有如他所愿。
Club里醉生梦死的俊男女纸醉金迷,曹勇实在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来赴约的。约他的野叫安,之前约的时候直接提枪上阵,没想过要了解多少。可能是对自己这大恋恋不忘吧,才又主动约自己,想让自己填充她的寂寞。
曹勇不禁轻笑一声,自己怎么这么矫了,一副圣模样。守什么啊,自己还不是被约来了,一个掌哪里拍得响。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自嘲完之后,曹勇和安聊天,想试图了解对方,混个熟,以后不炮友看看还能不能有集。说到底,他还是在赌,赌一秒司清就会给他发消息。安倒也不急着转场,扯着嗓说她自己是国投行top 10的VP,又聊了些奇葩的客。曹勇自己也是金行业背景,对自己圈的人和事提不起太大兴趣,好在安是个女,不然他估计早已经觉得无聊溜号了。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安聊天,一边跟她猜拳喝酒,后来安醉得差不多了,捧着手里一杯酒,像个孩似的哭了,痛诉那个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未来规划里的坏男人为了一张国绿卡抛弃自己。
正值换曲的空档,场地静了好几秒,她哭得太凄厉,引来无数人的光。纷纷望向曹勇的光里,他侧时受到一束十分熟悉的力量,是司清。
司清望着他,面无表。安抱着他的手臂,不知在说什么,像是为所困的女人被男人伤害后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曹勇哑无言,跟司清对视数秒,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不想那个陷在里的人,这刚好,起码司清能看见他还有闲心拈惹草,也能证明自己对她其实不怎么上心。
他不想输得太惨。
一秒,他莫名其妙挽起安的手,故作柔地扶起她,暗忖说司清既然这样,我也玩。
结了帐,匆匆在离club最近的酒店里开了个房,把安被窝,自己坐在床边,有些心烦闷地掏手机。半小时已经过去,司清依旧没有联系他。
想着司清也会被人醉,跟安这样不省人事,被她边那个看起来瘦又帅气的男人扔到酒店床上,然后那些的事。越想越张,他觉自己快不上气,借好像有东西落在卡座回到嘈杂club里。
正暗自焦急,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回过,看见司清走过来,“好巧。”
曹勇愣了愣,笑说:“哦,巧了......我手机好像落这儿了,回来找一。”
司清莫名盯了曹勇一会儿,伸手去摸他上衣袋,忽然笑了,“手机不在这儿呢吗?”
曹勇愣住,一筹莫展,只好说:“噢,没丢呢......”
说完他指了指门,说:“那......我先走了。”
司清还在笑,笑得十分诡异,曹勇心很虚。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命令:“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