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门的马脸太监嗓子又尖又细,趾高气扬自称是御前秉笔大太监的干儿子。

「干爹叫你去伺候笔墨,换身好脱的衣裳快随我走!」

他神色阴毒,让我无端起了鸡皮疙瘩。

我死死拽住陈留金。

「夫君,你别去!这定不是什么好事,伺候笔墨怎么会要脱人衣服啊。」

陈留金脸色难看,但瞧我害怕,破天荒抱了抱我。

「不怕,小满,等下月休沐我就回家。」

瞧着他被人拽着离开,我心急如焚。

第二日我溜去那秉笔太监宅院外悄悄打听才知道。

什么劳什子伺候笔墨!

分明就是阉党们抓了读书人,脱去他们上衣拿笔为鞭,虐待取乐。

而如今有了陈留金,一个差点成为天子门生的新太监,那八十多岁的老秉笔便多了固定的乐子。

「这便是陈留金所说的苟活吗?」

我蹲了一天一夜,看见他们将鲜血淋漓的陈留金塞进马车带回皇宫。

终于捂着嘴,大哭一场。

夜里,我翻来覆去都是陈留金十六岁所书,那以万民为道的凌云志。

手札曾记,他为了科考吃过太多苦。

只是弄懂学问,他不惜徒步二十里地一探究竟。

他写下:

「阿父在外行镖,带我见识我朝河山,也见过饿殍尸横。他日,若我手持玉笏朝天阙,定要为民请命。」

可他再也不能实现。

甚至连有尊严的活着都不能。

我想到了手札中爱他,赏识他的师父。

「明天,我定要求他救救留金!」

可比求救先来到的是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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