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嵇韶华皱眉，只记得他喝了很多酒。

提到酒，他心里一紧，试探道：“我昨晚有说什么醉话？”

苏瓷定定看着他，良久，摇了摇头。

嵇韶华松了一口气，抱着她，哄道：

“等你生下孩子，我就带你去江南游玩，好不好？”

见她一直不说话。

嵇韶华沉思几秒，将从不离身的玉佩递到她面前，哄道：“这块玉佩是嵇府传家宝，仅此一块，现下我交付于你，这样，你还不信我的真心？”

苏瓷垂眸看着掌心的玉佩。

上好的羊脂白玉，她知道这是嵇家世代传给嫡妻的信物。

他曾许诺：“若生下孩子，这玉佩便该交予你了。”

她肖想了许久。

可如今这玉佩终于在手，却轻飘飘，和他廉价的爱意一样，不过如此。

“不必了。”

她将玉佩搁在案几上，玉面与桌面相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嵇韶华瞳孔微缩，心里溢出一丝莫名的不安。

“你到底什么了？瓷瓷，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发紧，脑子乱成一团。

“你若是实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保重身子，千万别伤了孩子。”

苏瓷不语，火炉噼啪一声，又沉寂下去。

气氛愈发沉默。

嵇韶华心里不安更甚，苏瓷明明就在他跟前，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他却莫名生出一种她眨眼就会消失的错觉。

嵇韶华压下心慌正要追问，外头突然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董夫人闹着要回将军府，被拦下后竟吐了血！”

嵇韶华脸色骤变，酒一下子就醒了。

转身便往外冲，衣摆带翻了案几上的玉佩。

羊脂玉坠地，咔嚓裂成两半。

苏瓷盯着碎掉的玉佩，只觉心也碎了一地。

暖阁里药气熏天。

董菀面色惨白地卧在榻上，唇角还沾着血迹。

府医跪在一旁，颤声道：“夫人中的是慢性毒，需以血为引，辅以万丈崖的无忧草，往后都不能再多受刺激……”

嵇韶华脸色阴冷，凌厉的眸一一扫过满屋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跪下，以头抢地：“昨夜……昨夜夫人送了一碟点心来，董夫人吃后便不适……”

话落，满堂死寂。

嵇韶华猛地看向身后跟来的苏瓷，眼底愤怒翻涌难平：“瓷瓷，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胡闹？”

苏瓷心头刺痛，却强自平静：“不是我。”

嵇韶华眸色阴沉，一步步逼近她：“小娘中毒，眼下只有你亲自给她换血，才能自证清白。”

“不，不行！这万万使不得！”

小九吓白了脸，眼见嵇韶华动作不停，她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

“小姐还怀着您的孩子，一个不留神便是一尸两命啊！”

嵇韶华眼里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