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
大师兄不说话,梁玉笙的手落在袖中,李晏跪在地上,青城山其他门人围在四周神色凝重,紧张的气氛像是一触即发似的。
“哎,师兄,小师妹好容易回来,你板着一张脸那么凶作甚,不就是带回来个炉鼎……”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冒出,一位身着松涛云纹的青年走到大师兄身边,这人是梁玉笙的三师兄裴敬安。他的视线落在李晏身上,摸了摸下巴表情瞬间有些玩味:“仔细看来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咒印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九道禁咒,他身上是不是还有血毒?”
此言一出周围人俱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青……青城山怎可留下这种东西。”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李晏听到后抖着双肩,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他已经是我的炉鼎。”梁玉笙说着往前一步挡在李晏身前。
“你……”这句话让大师兄的表情绷不住了,青城山的修行道法中哪有房中术一说,合欢教这炉鼎还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法子同小师妹相合,这成何体统,这又让他如何在师傅出关之后交代。大师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浮尘柄上的兽毛聚到一处化为长剑:“简直胡闹!”他一剑劈向李晏:“师妹,让开。”
可梁玉笙却不退也不避,她反手抽出剑横在胸前。三师兄见状飞快躲开,他刚退一步,众人便眼前一花,两道剑光几乎同时飞出,双剑交击发出铮然裂响,待众人看清时,李晏腿边的青砖上已多了一道地裂,梁玉笙的剑尖指着大师兄的咽喉。
“哎玉笙,不至于,不至于。”“大师兄别……”
一左一右两个身影上前,分开剑拔弩张的两人。其中一位是年长的道人,他以浮尘缠住梁玉笙的剑,另一位则是青衣的道长,她攀着大师兄的手臂将他拉住,仔细看过去,那位坤道的眼瞳失焦竟是完全看不见的。
“玉笙你把剑收了,有什么话去厅里议,门人都看着你俩这样像什么。”老道长显然在门中有些地位,他一开口两人便都收敛了杀气,但除此以外谁也没先动作。
“师叔,二师姐。”梁玉笙看了一眼怒到快要七窍生烟的大师兄,又看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晏,她摇了摇头:“让大师兄先把剑收起来。”
“大师兄……”二师姐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声音和表情软软的带了请求的意味。
两人僵持一阵,最终是大师兄先服软了,他一挥手长剑又化为浮尘搭回了左臂上:“听师叔的,进去说话。”
众人落座后,堂内十分安静,空气中弥散着檀木香味,原有凝神静气之效,可眼下没有一人的心静得下来。掌门人闭关修炼,首座空悬,师叔和大师兄分坐左右。围观的弟子们退下去不少,但周遭的压迫感并未因为人数的减少而降低半分。李晏跪在地上,手足俱都在发抖,他偷偷顺着主人的袍子看她一眼,她背对着他站在身前,阻隔了那些带刺的目光。
师叔左右环顾一圈,见无人说话便轻咳一声,拈着白胡子率先开口:“玉笙你老实回答师叔,收下他你可是自愿的。”
“是。”梁玉笙立刻便做了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三师兄在一旁对师叔小声补充:“在我看来师妹没有中咒,避水也还好好的,二师姐你怎么看?”
二师姐皱了皱眉:“我不知道……李公子他浑身被黑雾笼着,我看不透他的心思。”
师叔点了点头,大师兄刚要开口,他却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向梁玉笙问道:“那玉笙你又为何一定要收下他。”
梁玉笙一五一十的将两人相遇的事说出来:“最初是我从合欢教救出的李晏,后来他便一直跟着想让我收下他,我就同三师兄说的那样,给他下了考验。”
突然被提及,三师兄只觉大师兄投来一道刀子似的目光,他嘴角一抽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咳,我?”
“是李晏以血毒杀掉巨蟒,他做到我说的事,我便自然要守约带他回来。”梁玉笙说完,在座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三师兄放下茶杯,他拍手一笑:“小师妹果然还是这样,就为这一诺你可把大师兄担心坏了。我就说了,小师妹怎会被合欢教影响,她做事有她自己的道理。”
“真是胡闹。”大师兄皱眉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想多说话。
“师兄,小师妹好容易回来,你就别一直板着脸。”二师姐柔声劝道。
“师叔,各位师兄,我知道李晏入门确实不合规矩,但他在山下难以独活,玉笙希望在座各位能够准许将他留下,玉笙会负责监督教导。”梁玉笙说着对众人躬下身。
“可是……”师叔路出为难的神色。
“师叔,要不暂且先将他安置在小师妹处,等师傅出关再做定夺?”三师兄这个提议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台阶:“恰好我也对李公子的身子感兴趣,像他这样的血毒禁咒噬骨却还能维持理智的人实属罕见,兴许还能找出医治的办法。”
二师姐率先附和:“我同意,听小师妹所言,赶他下山也是不合适的。”
“……”大师兄没说说话,他自顾自端起面前的茶杯,算是默许。
到此众人算是勉强达成了一致,师叔从座位上走下来,他扶起梁玉笙,又看向李晏:“李晏是吗,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李晏将头贴到地上:“奴……不,我我会好好侍奉梁堂主。”
师叔点了点头,此事今晚算是了结。梁玉笙伸手想将李晏扶起来,可他白日里爬上石阶,又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现在只觉得双腿像是失去知觉一般,脚一歪便扑到了梁玉笙身上。
“对……对不起……”他磕磕绊绊的道歉,想要自己站起来腿却抖得厉害。
梁玉笙没说话,她横腰抱起李晏。
“主、主人……”她的动作惊的李晏连同她说好的称谓都忘了:“放下……奴还能走……”他双颊通红在她耳边小声耳语。
梁玉笙却反而又将他抱紧了些:“师叔,我带李晏先行离开了。”这一次没人再拦他们。
梁玉笙的院子离刑堂旁不远,庭院中没有花鸟,只种了些紫竹,许是夜晚人烟稀少的缘故,四周一片冷寂之感。这里到底是梁玉笙的居所,守院的童子们见了李晏虽是惊讶,却也没有多问,只对梁玉笙行了礼便打开了院门。
“往后你便住在这里。”进了卧房梁玉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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