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们,让深处黑暗的他重见光明。
太阳拨开密布的乌云,无论他多么留恋黑暗,都得接受阳光的洗礼。
他站起来,“你们找错人了,我是晨子风啊。”
“别骗我们了,你是晨子山。”
“晨子风辍学了,辍学的人还需要背书包吗?”
他反问,“难道背书包的人都是学生?”
“敢不敢打开你背的书包?”
“给我们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晨子山的课本?”
他背着弟弟的书包从医院离开,而弟弟的书包里装的是他从前的课本,此时,他陷入了沉默。
“晨子山,你打开啊。”
“晨子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铁证就藏在他的书包里,怕是有一百张嘴也圆不过去啊,再多解释什么,只能凸显愚昧,于是他走离了她们。
他的脚步刚迈出去,姐妹俩分别拽住他的双手。
“又想跑!”
“今天不说清楚,你是跑不掉的!”
“如此偏僻的角落你们也能找到,我又能跑到哪里?”
“知道就好,别想甩掉我们。”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要跑哪去?”
“哪也不想去,我蹲在地上睡得浑身都疼,只想找个地方坐会儿。”
“这么晚了,上哪找地方坐啊?”
“要不去我们车里吧,就停在巷子口。”
他摇摇头,“你们松开手吧,我知道去哪了。”
姐妹相视着彼此,她们的眼神在提醒着对方,一旦松手,再让他跑掉,再找到他可就难了。
他背对她们,却洞穿了她们的心思,“你们相信我,松手吧。”
见双胞胎姐妹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又说,“我可以发毒誓,如果我再丢下你们,我晨子山就不是人,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走在街上被人唾弃,过马路被车撞死,最后横尸……”
“够了,不要再说啦!”
“我们信你还不行吗!”
姐妹同时放下拉扯他的手。
他对自己说,“你们以为我在诅咒自己,其实,我跟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带着双胞胎姐妹七拐八拐走出巷子,他们站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他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一个公交站,他向她们指引,“那里就是我说的地方,坐惯豪车的人很难想象,公交站也是人休息的场所。”
此刻夜已深,公交站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
他首先选在长凳当中的位置坐下,双胞胎姐妹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侧。
双胞胎姐妹刚一坐下,学校后山公园的往事忽然涌现于她们的脑海。
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二人亦是像现在这样,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们为了争抢他,而拼得“你死我活”。
往事历历在目,心事重重萦绕于心扉。在他消失的这段日子,她们姐妹总是在独自思索,她们不曾分享彼此的心思,形影相伴中深陷迷茫。
往日的情景重现,浮现她们心头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她们姐妹如果继续争斗下去,结果只有一个,两败俱伤,谁都不将得到。
此刻的她们有些明白了,每个人在为了自己的时候,其实都是为了别人而付出。争强好胜不一定得到,顺其自然反而会心想事成。残酷或是美好,她们之间只能是这样的结局。总会有一个人成就对方,而这个人,不得不笑着坦然接受。
历历往事,漫漫人生,过往与未来中,她们姐妹总会因舍而得,或是因得而舍。在当初谁会得到一个男孩的时候和现在谁能挽留一个男孩的时候,过去的她们和现在的她们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眼看毕业了,他却失踪了,双胞胎姐妹苦苦找寻了如此之久,心里会有一百个疑问需要他来解释,此刻面对他,再多的言语也只能显得苍白。
她们渐渐想通了许多事情,她们埋下脑袋,被动之中期盼着他的选择,或者说,等待着自己的去留。
她们姐妹于沉默中等待他的开口,他却像上帝一样洞悉她们的一切。
刚被开除的时候,他无家可归又无所事事,他厌烦许诗雅的纠缠,经常找理由偷偷跑回母校,不远千里,只为在放学时分偷偷看她们一眼。
那个时候,他虽然被学校开除了,心里依然没有放弃对她们姐妹的执念。
荷花园发生意外的那天,他一路跟着他们三个,躲藏在他们的附近。那天突然下起了雨,他们三人躲在凉亭中避雨,他却在角落里淋雨。
那天,她们像现在这样坐在弟弟的两侧,她们姐妹喋喋不休,大雨当中,他清楚地看见她们因争执而发展成推搡,她们中的一个落进了荷花池。
弟弟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当弟弟跳进了荷花池,他又停止了脚步。
他远远地眺望着,他多么希望这个跳水救她们的人是自己啊,自己明明已被大雨浇透了,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再湿透,这样,心里便不会如此难受。
时过境迁,此刻她们坐在了自己的左右,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们姐俩坐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说句话,她们心里应该充满了疑问啊。比如说,为什么没来上学?消失这几天去哪了?今晚为什么躲着她们?
她们几经周折找到了他,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他明白了,她们变了,变得成熟了。
他抬头望向闪闪发亮的路灯,又扭头看了看身边呆滞的姐妹,闲逸的他开始端详起她们的模样和衣着。
她们依旧是这样的迷人,很多时候,他都强忍着抚摸她们娇嫩脸庞的冲动,此刻亦是如此。
她们姐妹今天穿着校服,在灯光的映照下亮闪闪的。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她们身上,竟有一种脱离凡俗的气质。
也可以这样说,松松垮垮的校服虽不能增加她们的气质,但也无法阻挡她们与生俱来的特质。
他是这么理解的,估计学校里的很多人也是这样想的。
回想学校的光阴,整所学校里,她们的校服永远是最干净的。
他认为最难得的,是永远。
如果说,谁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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