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望着,由于距离比较远,他并未听到姐妹间的对话。

双胞胎姐妹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之后,他才从躲藏的角落里走出来,他缓慢走下楼梯,走向人生的拐点,或者说,人生的下坡路。

他的心事如同乱麻一样纠缠,路过窗口时,心事重重的他忽略了聚集于校门口的这些恶徒。

自这天以后,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他整天望着天花板,心里无数次后悔自己的愚钝——如果当时能多望一眼窗外,或是等到校长离开办公室之后再离开学校,自己将躲过这场劫难。

怀揣这份追悔莫及的懊恼,他更加痛恨自己,更加伤悲于与双胞胎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

医院养伤的期间,他黑白颠倒、日夜不分,白天用来睡觉,夜晚用来哭泣。

……

入院后,晨子风整整睡了三天,躺在病床上的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人是他憔悴不堪的哥哥。

晨子山按压心里的激动,生怕反应过度会惊扰刚苏醒的弟弟,“你可真能睡啊,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他日夜守候他,终于熬到了这一刻。

弟弟沉睡的这三天里,他生怕他什么时候突然醒来,生怕他看不见自己的亲人而伤心,生怕他有什么需求,没有人第一时间照顾到。

他上厕所不敢去得太久,睡觉不敢睡得太死,这三天下来,整整脱了他一层皮。

同楼层的病患家属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你的兄弟、你们的父母哪去了之类的问题。其他家属们遇到他,总是夸奖他太重感情,其实,他们希望他主动说出缘由,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只是笑而不语,闭口不谈。

他无数次隐忍心里这句,用以彻底打消他们好奇心的谎言——他们出车祸身亡了。

这段时间,不光医院发生了很多事,外面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晨子山而言,没有一件事比弟弟醒来还要重要。

“水,给我水……”

他往杯里倒了半杯温水,又将水杯上的吸管送到他的嘴边。

“慢点喝……行啦行啦,你等会儿再喝,一下喝多了不好。”

他长长舒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先前的苦痛仿佛一去不复返。

他关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他低头看向打着石膏的右臂和右腿,以及全身上下缠满的纱布,他忽然笑了起来,“从小你就比我聪明,长这么大,我唯一能超越你的,就是篮球打得比你好,运动天赋比你好,唉……”

他也笑了,“说起运动天赋,我想起个事儿,我听说你当时还站起来了,你膝盖骨和小腿骨都碎了,你怎么做到的?你可真是牛哇!”

“你说什么,牛蛙?我可不是牛蛙,怎么也得是只青蛙。”

他明白他有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好的心态,他以同样的方式回复,“少臭美了,依我看,是只大蛤蟆还差不多。”

“你才是大蛤蟆,跳不高的大蛤蟆,你别忘了,你以前跳得就不如我高……刚才你还亲口承认,运动天赋没有我好。”

“谁说我承认了?我可没有承认,我只是想表达,如果我受了这样的伤,站不起来而已。”

他想起了主治医生比对弟弟的腿和胳膊的X光片时说过的话——相比而言,真正影响他正常生活的不会是胳膊,胳膊只是断成两截,钢钉接好,以后长好了不会有过多的影响。真正影响他的,是他的腿,他的小腿骨和膝盖骨粉碎性骨折,即便康复了,也告别了剧烈的运动。

想到这里,他接着说,“等你伤好了,咱们不比斗牛,比投篮,看看谁的运动天赋好。”

“左手投篮吗?”

“什么左手投篮,你平时用左手投篮?”

他惊诧地看向这只被石膏裹着的右臂,“这手以后还能投篮?”

“当然了,这话可是本市最好的骨科医生说的!他还说,你现在正处于发育阶段,”他从病床下拿出一双弟弟梦寐以求的篮球鞋,“没有不可能!”

他的眼睛迸射出光亮,“Pil

ah

a3.0!纪念麦蒂二十二连胜的战靴!”

所有热衷于打篮球的少年,一双适合自己的篮球鞋,是每一个人心中的梦想。

“Pil

ah

a3.0”对于这个年岁的他而言,更是遥不可及的梦。

每当他路过校门口附近的运动鞋精品店,他总会停留在这双篮球鞋的海报下,可目光触及海报下方的价位,又默默离开了,他踩着陪伴自己多年的旧布鞋继续前行。

他抬起左手,抚摸向篮球鞋,他却把球鞋放回了床下。

他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再穿上它,咱俩一决高下。”

渴望已久的球鞋,此刻就放在他的床下,他从未想过自己唯一需要做的,竟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穿上它!

压制许久的忧伤还是爬上了他的眉梢,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他转头看向窗外,夕阳西下,落日正沉没在城市高楼大厦的背后,此时此景,给他内心又增添了几分抑郁。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如果讲过多的安慰话,反倒勾引起他更多的伤感。

无所事事的他环顾着自己住的病房,这间偌大的单人病房,除了陪床居然还有沙发,他又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的痕迹——说明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自己。

他转头问道,“你哪来的钱给我住这么好的病房?”

他没有回复这个问题,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里面冒出一股炖排骨的香气,他边往碗里倒排骨汤,边说,“一定饿坏了吧,大夫说,骨头汤有助于身体康复。”

他用勺子从碗里盛出一口汤,吹了吹,送到他的嘴边。

他喝下他喂来的汤,然后说,“这些天,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看护我。”

他点了点头,从碗里盛了一勺汤喂向他。

喝完第二勺汤,他说,“你面色很难看,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啥啊,你忙着睡大觉,我闲得要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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