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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吃多了上火

他心中一动,脚却已迈出厅门,饭店大堂中人也不少,衣香鬓影眼花缭乱,便于他作势回头,佯装无意地观看身后动静——走廊两边有人向他包抄,厅中人潮被若有似无地分开,是有七八个人穿过人群走过来,站在饭店大门口的保镖没动弹,只低头压帽檐,手却按上后腰。

饭店中各色人等的活动被他绘制成一张精准的方位图,成竹在胸,却难以破阵——今天人手几乎全安排去了金府找人,他这里的陆秘书不会用枪,郑寄岚不知在何处喝闷酒,何况就算身边有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陈嘉扬脚步不停,穿过人缝时带起一阵风,不方便掏枪,便顺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抹来一把餐刀,正要再摸只高脚杯时,听得左前方大门边有侍者“唉哟”一声,有瓷器碎裂在地,像是泼了一天一地的东西,人群“轰”的乱成一片,喧哗顿起。

陈嘉扬心里一跳,从容把餐刀从衬衫袖中路出一截,握紧刀柄回头望去,隔着乱糟糟的人群,却正望住一双眼睛。

那人戴男帽穿西装,衬衫领上甚至打着规矩的领带结,但只消对视一刹,大脑便先于眼睛生出笃定的念头。他知道是谁站在那里。

汤碗中装满滚烫鸡汤,被盛实安一撞,侍者把汤泼了一地,飘油不冒烟的汤溅到不少人腿上鞋上,众人一片尖叫,招得各处人等都涌过来,看顾的看顾,擦鞋的擦鞋,要回家换衣裳的也不在少数,盛实安在乱糟糟的人来人往中不断踉跄,知道自己个子矮最显眼,于是伸出右手按住帽子,肩膀被一个女人一撞,眼看要摔倒,左臂被人一握,迅速带她顺人流浑水摸鱼走向大门。

环住手臂的力道滚烫而强硬,盛实安也不抬头看,只跟着走。陈嘉扬顺手牵羊弄来一顶帽子,戴在头上,从后面更看不出谁是谁,为避人耳目,他走得不快,她刚刚好跟得上,比起方才赶来时甚至算得上轻松,刚喘一口气,陈嘉扬的手一松,指头沿着手臂下滑,在往来人潮中抓住了她的手。

十指交握,她手心里满是冷汗——刚才走到钟表铺前,她把心一横,原路返回,拔腿狂奔,所幸偷来的车还停在成衣店门外,她爬上去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差点撞上一堵墙,又疾踩一脚刹车,疾驰向东交民巷,一路风驰电掣,无数次险些酿成交通事故,好在最终也只是损失了一侧后视镜。

想到此处,她开口道:“车在那边。”

陈嘉扬“嗯”一声,出六国饭店大门,在蓊郁绿荫下拉着盛实安的手,快步走在停满轿车的街道上。

后头追来两个动作快的保镖,一个被他一窝心脚踹上墙,脑袋“砰”地撞出闷响,身子往下一滑,另一个被他掐住脖子一砍后颈,声都没出便晕死在地。

陈嘉扬重又拉起盛实安,想问她怎么在这里,然而情况实在紧迫,盛实安停在一台轿车前,他便绕过去开锁,然而盛实安已经拉开后座车门,给他一顶帽子,“没锁。偷的,锁什么锁?”

盛实安竟有本事偷车。陈嘉扬戴上帽子,退后一步,端详这车,越看越眼熟,顿感偷鸡不成蚀把米,“偷的?”

盛实安手都放在了门把手上,蓦地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阴差阳错中她舍了近求远,倘若方才没偷溜出小黑屋,大概早就吃上了点心喝上了茶。

陈嘉扬向后看一眼,没空跟她计较这种自作主张的找死行径,拉开右侧车门将盛实安塞进去,自己转过车头坐上驾驶位,想看一眼后面动静,却发觉后视镜也没了,脱口道:“你就这么开的?”

盛实安坐得笔直,两手抱臂,“就这么开的。怎么,你没有后视镜不会开?不会开让我来。”

如此嚣张是怕挨骂,陈嘉扬也不多说,“会开,坐好,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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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他们520开车快乐!

140走马观花

盛实安座上宾般坐在一边,时不时趴在窗口向后瞭望,见没有追来的,方才摘下帽子,拢了一下濡湿的长发,缓慢呼吸,平复心跳

陈嘉扬发动汽车沿东交民巷向前行驶,心中则在思量金九霖怎么突然起了杀心——金九爷这般能屈能伸的大人物,难道就为钱?何况是在外头,金九霖不是最爱面子?

车窗中的景物飞速掠过飞速后退,思绪万千繁杂无端,他正将自己与金九霖的每一通电话从记忆中提出来复盘,试图找出让金九霖突然翻脸的症结,身边的盛实安眯眼吹完了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冷不丁开口道:“是小秦爷。”

这下陈嘉扬胸口一沉,陡然把这件事和秦太太房里那位客人对上了号。

底下人前几日问出刘府近日的客人是从上海来的,阿耿一听“上海”,便觉出不对,因秦太太身份特殊,接待上海来人,太像查问陈嘉扬的身世。

倘若这人正是小秦爷,倘若小秦爷清楚他与金家的渊源,想必清楚他一开始对金之瑜便没存好心,就算盛雩安不动手,他迟早也要拿金之瑜开刃——金九霖是疯了,亲儿子被当盘菜切成了尼,倘若他是金九霖,他今天炸了六国饭店也不为过!

车子转出东交民巷拐上大道,斜刺里小道上猛然冲出两台车,陈嘉扬伸手出窗,开枪便射,几枪射穿三只轮胎,换子弹的功夫匀出只手招呼盛实安,“下去躲着!”

盛实安在小事上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保命大事上却唯命是从,正要往座椅下出溜,失控乱滑的车被一脚刹车冲得摆尾撞来,车侧面猛地磕上陈嘉扬这面车门。

轿车一瞬间几乎离地飞起,又被猛然推入墙根,盛实安脑袋撞上车窗,被陈嘉扬一胳膊按住,方才没撞个头破血流。

而那边司机竟没紧逼,反倒摇下车窗,凉丝丝打了个招呼,“陈哥,有些年头不见,还没换女人?”

陈嘉扬瞥他一眼。平心而论,走马观花见太多,岁岁年年人不同,他没认出这位是谁,不过眼熟,听这三句不离盛实安的话锋,的确是小秦爷无误。

他确认自己最坏的猜想全部成真,沉下脸,倾身过去掰开盛实安手指头,见只是碰红了一片,并没擦破皮,便将她放开,右手按住她肩膀,左手打方向盘倒车,回头看路,信口回答:“不换。”

他动作慢腾腾,叫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当他要示弱谈和,一时没人开枪,预备看笑话。车子慢吞吞倒出墙角,小秦爷子弹也上了膛,将将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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