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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阴天。

风把门上的红伞吹得哗啦啦响,陈铜板有些担心风太大会把梁上的红伞吹来,于是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梁上一把红伞,梁怎还有一把红伞。再仔细一看,红伞面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直勾勾看着己,忽而粲然一笑。

陈铜板起初并不知道这是晴娘子。临罕人敬重晴娘子是真,但并非所有人都见过晴娘子真容。

知不知道这女人是晴娘子并无妨碍。因为这女人和他婆娘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从小至大,陈铜板还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一时之间,心跳个不停,说话也结了。

晴娘子将手指竖在唇前,“嘘……不要被你夫人发现了。”

她说的是夫人两个字,必然是大人家的千金小姐。

陈铜板被迷的晕头转向,只是木愣地点点头。

晴娘子说,“听说你会做花灯,在绘画方面是个好手?”

这倒是真的。陈铜板的父亲就是画花灯的,父亲的父亲还是画花灯的。一脉传来,虽然没有老师教过他绘画,但是他的确画的惟妙惟肖。

于是他点头。

晴娘子笑着说,“我请你帮我画一幅画。”说完后,她冲着陈铜板微微一笑,擦身进入陈铜板的房间。

陈铜板这才知道,对方似乎穿了一双木屐。嗒嗒嗒的,带着一股奇异的说不来的香味,走进了他的房间。陈铜板觉得己似乎更晕了。

不知道为什,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背着己老婆小心翼翼关上了门,拿起了画笔。

画到一半,老婆来敲门,陈铜板被吓了一身的冷汗,不知所措地看着晴娘子。

晴娘子勾勾唇角,“别怕,大胆开门。”

陈铜板犹豫了一会,才去开门。门站着满脸横肉的女人,女人厉声呵斥道,“又在画画!刚刚叫你去烧水烧水,半天也不应,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上元节快到了,我想多画点花灯去买。”陈铜板听见己的声音这样说。此时他的脑子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并没有想好这样的说辞。

听见他这样说,女人的面色稍缓,“行吧。那你忙去吧。”

关上房门之后,陈铜板松了一气,满手心都是冷汗。他会过头,看向晴娘子。

晴娘子坐在桌子上,裙裾的两条白晃晃的腿轻轻搭在一起,把陈铜板的眼睛都看直了。晴娘子笑了一,“看吧,没事。”她又用己的指尖点了点陈铜板画的灯罩,“这里,我的背后,要画一个门洞,几颗芭蕉。”她冲陈铜板招招手,“过来,我来告诉你要画成什样子。”

陈铜板走过去,晴娘子一手抬起来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了他的眼睛。

瞬间,他的所有意识都被一股大的力吸进了一个场景之中。

那是一个院子。

门洞旁边栽了几棵芭蕉树,芭蕉叶长势很好。

燥热的空气中似乎有蝉鸣,大概是夏日。

第32章

骤然来到另一个场景,陈铜板有些腿软,但是还是大着胆子走进了门洞。门洞后面是一个院子,一个精致的房间。两道人影落在窗纸上。

女人娇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你把我的眉画歪了。”

一个清澈的年的声音响起,“没有,天给你画粗一点。”

女人好似转过了身子,伸起手轻轻描摹着年的眉眼,“以前你不都是给我画细眉的吗?”

年并不抵触这样亲昵的举动,一边画一边柔声道,“我昨天在思考,英气的眉毛是否中和一个人的媚态。”

女人笑了,“你这是拿我的脸做实验品了。”

年一时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大约是已经将眉画好了,才开说,“看来我弄错了,娘子你的美貌过于凌厉了,一双剑眉反而衬得你更加……”

“是说我看起来凶?”女人挑眉。

“没。”他似乎是轻轻笑了一。

陈铜板微微张嘴,看着窗上的影子。他直觉那一声娘子或许不是和夫人义的那个娘子,而是女人的某种称呼。

忽然,眼前现了晴娘子的脸。她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生气,“谁让你进来的?”一瞬间,陈铜板只感觉己的心停跳了一瞬,似乎有一道冷冽的风朝着他的脖子砍过来。

陈铜板心中警铃大作,连连后退,赶紧回头跑了门洞。走

了门洞之后,晴娘子落在他身上的那道冰冷的视线才消失。他弯腰,捂着己的胸连连喘气。

木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陈铜板抬起头,只看见晴娘子撑着一把红伞站在门洞之前。脸上又恢复了盈盈笑意,“我要你画我站在这里的模样。”

陈铜板定定看着晴娘子,脑子中原本团成一团的迟钝的筋这个时候才被理顺。猛地,他就知道眼前的“仙子”是何许人也了,原来是晴娘子。

陈铜板努力将晴娘子的样子记住。当所有的细节在脑海中成型,他的意识又忽然一轻,一晃神,又回到了房间中。

他一睁眼,就又撞入了晴娘子的那一双眼睛。晴娘子的那一双眼睛中似乎有个漩涡,将他的意识一寸寸侵蚀。

陈铜板当时对此并没有多大感觉,后来只觉得一股寒气在心中流窜。

晴娘子柔声说,“请你为我画花灯。”

于是陈铜板开始恍恍惚惚地画花灯。一盏一盏,直到画到了上元节的那一日早晨。那日早晨,天刚蒙蒙亮,在画画的这间房间里听见隔壁婆娘震天的呼噜声。陈铜板将所有的花灯都放进了推车中,轻轻推开了门。

晴娘子先走了门外,似乎在伸开手臂,舒展了一腰骨。逆着晨曦,那个柔软凹凸有致的身体极尽妍展,看得陈铜板的心怦怦直跳。这个时候,他也不考虑己正在酣睡之中的老婆了。

先将一些花灯送去了太守府。太守府门有人专门接应,在临罕一路向东。

这之后的事情陈铜板记不得了了,只记得后来己又回到了家中。一清醒过来就看见婆娘凶恶的嘴脸。

.

陈铜板捂着己的眼睛,形状悲惨,“她问我去哪里了。我说去了都城买花灯,结果一翻裤袋。袋中分文没有,这死婆娘就不管不顾给我了一拳。”

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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