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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山脉如何搜?放眼望去一片乌漆抹黑,长安的援军还没有到,裴应星手中握着骊山山脉的地图,面色冷凝。

子善率人回来了,匆匆道:“主上,东山脚找到了马车和马蹄痕迹。瞧方向,应当是往灞水被拦,折返北上。”

裴应星是视线落在地图上的一点,忽然明悟了,如离开骊山的主路已然被封,逆贼只仓皇逃窜,既然是为了活命,十之八-九会选择往北去。

去北边避了风头再回来,总比舍命南强。

“传我令,命屠必鲁仔细排查每一队入凉州的中原人,身边有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者,直接扣留。”

凉州是连通西域与中原的商路,虽然为北狄所控,但并不限制中原人和西域人的商贸往来,来得越多越好,反正他只需要收取赋税。

因此凉州境内鱼龙混杂,是掩盖身份的最好逃亡去处。

子善点头应,立刻派人给驻守凉州的屠必鲁传信。

裴应星抬头,望着浓稠夜色,神色沉沉如水,手指慢慢攥成了拳头,隐约见一根根青筋紧绷,他所做的这一切前提是舒明悦还活着,又或者,她正在遭受更恐怖的事情。

……

舒明悦蜷缩在马车里,也不敢睡觉,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过了一晚上,终于在天色大亮时,一行人在一处山坳里的农家暂时歇息。

马车上的男人先后了马车,随后一人把她拎了去,解开她捆绑住她双手双脚的绳子和嘴里的布条,还趁机摸了她手一把,直叫她心中恶寒不止。

入了农,舒明悦才敢抬眼开始打量这些人,约莫三十余人,个个身体强壮,为首那人也就三十头许,面上有一道从左眼角横贯至鼻翼的伤疤,看起来狰狞恐怖。

感受那那些男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黏在她身上,舒明悦一张苍白小脸上又添几分惨白,她忍着腹部翻涌的恶心,深深埋脑袋,强迫己镇定来。

回想着他刚才在马车上说的话,舒明悦攥起手指头,深吸一气,走到领头人面前道:“你要去凉州吗?或许我以帮你。”

声音坠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方才在马车里,她一直蜷缩着身体,眼睛也紧闭

,凌乱发丝遮住大半面容,容貌瞧不太清晰,就连刚才一马车也死死低着头,此时微抬脸颊露五官,明明已经狼狈不已,仍然美貌绝世。

尤其是一的娇糯嗓音,因为宿夜未眠而带着几分慵懒沙哑,叫人心痒难耐。

舒明悦感受到领头人的目光落在己身上,她害怕得想哭,努力地克制着己不要颤抖,深深埋头。

“我会说北狄话,到凉州之后,以帮你和北狄兵士周旋。”

舒明悦低小声道。从未有一刻,她如此庆幸当年虞逻逼她学北狄的文字和语言,甚至因为她偷懒而惩罚她。

领头人一双眼珠子阴森沉沉看了她良久,就在舒明悦被看得头皮发麻时,他缓缓开了,“说来听听。”

舒明悦立刻说了一段话给他。

虽然他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她说得很流畅,淙术神色意外,显然没意料这个看起来很娇怯的小公主这快拿捏住她的筹码。

没错,眼前领首的男人正是扬州淙家最后一个后嗣。

七年前,燕侯姬无疾的铁骑踏破整个河南之地,扬州淙家被打压败落。淙绪逃窜北上,于魏州复仇,杀姬青秋和舒敬昌,又杀燕侯长子姬颂,女姬灵韵。

姬无疾大怒,怒追淙绪六百里,将淙绪斩杀尤不够,盛怒之,直接屠杀了淙家满门,无论男女老,一个不留。

那之后,天便再无淙姓之人,即便有,也纷纷改了姓氏。淙术是淙家最后一个嫡系子孙,这些年他东奔西走,聚集当年南方门阀的残余势力,终于瞒天过海,偷偷送了一千二百人入禁军,就在两个月前却被舒思暕查端倪,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事后,姬无疾再命赵郡王秘赴扬州,为了斩草除根。

这两个月,淙术因为赵郡王折了不兄弟,心中恨意难忍,便北上长安。

他埋伏在长安城已经有七八天了,一直在秘窥赵郡王之子姬崇文的去向,偏长安的守卫森严,一时无法手,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他前往骊山。

万万没想到,不止姬崇文来了,三皇子竟然也来了,哈哈,简直天助他也!

淙术对任何姬家人都没有好感,眼前这个小姑娘也不例外,她身上流着一般的

姬家血液,足以令他厌恶。

偏偏她又是姬青秋的女。

倘若当年兄长没有杀姬青秋夫妇,没有杀姬无疾一双女,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满门被屠?有时候淙术也会这样问,并且陷入深深的懊悔和怨念中。

是很快,这样的念头就会被浓浓的恨意淹没。

他兄长不过杀了个人而已,姬无疾那厮竟然屠了他淙家满门,连稚语孩童都不放过,那是数百条人命啊!

眼前的小姑娘局促不安地站着,看起来十五六岁,和他妹妹当年被杀的年纪一样大,淙术盯着她,神色阴沉不定,忽然开,“你想要什?”

舒明悦指尖蜷缩,立刻小声道:“我想要一辆单独的马车。”

这并不是什大事,淙术点头应,而且他似乎不想再看她,挪开了视线。

舒明悦见状,乌黑眼睛亮晶晶,她暂时安全了!

用过饭后,一行人再次上路,他把她到了一辆单独马车里,虽然还捆绑着她手脚,堵住她嘴,但至没有那些黏在她身上流连的恶寒视线了。

车队一路疾驰,继续往北走。

接来的几日舒明悦日夜都蜷缩在马车里,她表现得很安静,把头发弄得乱糟糟,脸蛋也涂抹脏污,除了吃饭喝水之外,绝对不再张说话。

舒明悦知道己难以逃包围,只趁机伺机寻人求救,留蛛丝马迹也好,奈何在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的注视,她实在寻不到半点找人求救和留记号的机会,急得直咬红唇。

被绑的第八日,一行人离长安越来越远,终于不在山路里东逃西窜,而是驶入了一片的地势颇为平缓的山中,这里距离凉州城只有不到一百里地的距离了。

巽朝将军不会来,北狄兵士不会往。

舒明悦有预感,夜他不会再着急赶路,会就地扎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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