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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兵送他回程，皱了眉看着他苍白的脸。

沉默片刻，还问：“以后还能走路吗？”

李隐舟吃痛趴在马背上，经过了两天的耽搁，伤的况在步恶化，他却只笑笑：“能走，人没有髌骨也能走路，只老了以后比旁人更容易受伤。”

听了这话，凌统拧起的眉倒松快舒展开，他们这些乱世漂泊的人，有刻便过刻，谁还计较老来舒舒服？

于潇洒转身离去，挥手和他算作别。

“送了，我还得去跟着都督取江陵！”

见凌统的身影逐渐没天光明处，李隐舟方缓缓吐气，忍着剧痛、嘶哑了声音，对面担忧的小兵道：“我回海昌，带我回吴郡。”

小兵尚且有些犹豫：“可凌将军受陆都尉的托付……”

“回去。”他顿了顿，浸着圈冷汗的脸强自松懈来，疾厉的语调放缓了些，“我的只有孙小妹知道怎么救，方才想让凌将军担心。”

小兵敢再误事，催着马踏上回吴的路。

大约被他本正经的眼神吓住，路行舟走得极快。新春的第场雨落时，阔别数载的吴郡现在眼前。

小兵大概只记住了“孙小妹”个字，城门便换了驿马催命般策马奔向城南的隅。

马蹄踏碎春雨，扬起溅的水。

“唉，们谁？”躲在门檐的小姑娘惊慌避开几尺，便见飞驰的骏马穿过濛濛的雨帘，随着声嘶鸣横冲直撞闯了院门。

“桂，江南木，百药之，梫桂也……”

薄薄层天光照在低洼聚集的雨水上，圈圈涟漪中倒映灰蒙蒙的云，随着清脆的读书声聚散摇曳。

堂内，孙尚香端正立在案前，听哒哒的马蹄声紧密传来，她讲学的声音顿了顿，忽将手中的书卷往手心砸，面无表转身阔步走门。

“完了完了。”书卷里探双唯恐天乱的眼睛，正等着看女先手刃武将的日常好戏，“这回哪个没眼力价的？”

另有人笑得猖狂：“嗨，拘谁，都少得顿好打！这何必来？”

孙尚香披上蓑衣斗笠，挑着扫帚木在手，好整以暇挽起袖，扎好裤。

隔了重重雨幕，道急电似的飞马越发近，她转了转扫帚，拖了音调慢条斯理道：“尊驾又奉了谁的命来请我？若又来说什么媒求什么亲，可别怪我留……”

扬的马蹄划破水雾，雨珠在风中凌乱散开。

孙尚香慢慢瞪大了双眼。

嗒声，马蹄在她身前寸落，冰凉的水哗啦溅了半身。

小兵几乎惊慌失措赔罪：“对，对起，我来送李先的。”

雨声滴答。

李隐舟狼狈抱着马脖，沾了冷雨的唇勾起，垂首对马的孙尚香笑了笑。

“阿香，我回来了。”

……

两人阔别重逢，彼此已十六的年岁，然而再相见时，却只照面眼，眸中皆了然的笑意。

李隐舟也略有耳闻，孙家小妹特立独行，这些年自己掏己办了所学堂，专授医术。

要知，在这个巫医分家的年代，除了张机华佗这样的闻名之辈，大部分的医在群众眼里都神神颠颠的半仙，既谈上技术，也说上尚，之和贫苦百姓没有太多瓜葛。

百姓没有钱看病，更没心思学医。

孙尚香能办得这么有声有，除了她自己骨子里的倔强，想必孙权暗中照拂少。

聊过琐事，李隐舟才将此行的半目的告知孙尚香。

他并没有骗凌统，也没有欺瞒小兵，人没了髌骨的确影响行走，只膝盖耐磨损，老来便良于行。

然而施刑之人又岂会客气？刀子去止髌骨受损，连带肌腱韧带都被断开，如果能及时手术合，日后就会像孙膑样终能站起。

听他说来，孙尚香眉头由深皱。

她看着自己的手，又抬眸看了看李隐舟明澈的眼睛，终究有些犹豫：“我来吗？”

即便已经开了学堂做了师傅，这样细又大胆的手术还突破了孙尚香的认知。

她可以吗？

李隐舟本也想为难她，但诚如诸葛亮所言，医者自医，他唯有将信任托付给阿香。

深深浅浅的雨响亮贯穿天，间杂着窸窸窣窣探头探脑的声音。

李隐舟略转了眸。

门外挤了圈落错的身影，好奇的眼神彼此无声交汇番，争抢着探看究竟哪路豪杰竟有这么大的面，仅没被笤帚扫门，还被请了来、奉为上宾。

孙尚香干咳声：“雨这么大，怕想学了吧？”

墙外的学背脊寒，讪讪踩着雨作鸟兽散。

李隐舟的目光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