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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嘛，若是在番禺，脸上涂粉怕不是要糊成浆了。”
一句话，让顾云开后几个都变了脸，若不是好多人看着，都要上前呵斥了。周正纶也有些诧异的撇了这小一，原来他察觉了众人的目光啊，还敢当面说，这可不止是得罪了一个人了。
顾云开也是好涵养，哈哈一笑：“贤弟真是直率。”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这小，直接对周正纶：“慎行，我等要曲觞，可要同去？”
曲觞是讲究席者份地位的，饶是这等宴会，也只有四大家这样的门才能参与。周正纶有些迟疑的看了方陵一，还是了：“自然是去的。”
顾云开立刻：“那赶的，别让旁人久等了。”
一群人本没有叫上方陵的意思，自顾呼啦啦往远去了。被留在原地的方陵，难免就有些尴尬了，若是不知好歹，脸厚，还能跟上众人，当个凑趣的帮闲。若是要脸，留在原地，那又是束手无策，连个引荐人都没有了。
方陵这小却当真胆大，也没跟上的意思，大剌剌往原地一坐，竟然一副要赏的模样。
这姿态放在旁人里，就有趣了起来，刚刚听到他嘴贱的人可不少，更察觉周正纶并没有回护的意思，顾三郎又看他不惯，这样一个生面孔，不玩上一玩就对不起自己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凑上前来：“这大好的天气，自己待着可太没意思了，方公，我们几个在那边行酒，可要过来耍耍？”
方陵看了看对方“和善”的笑容，便也笑：“那小弟就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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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那姓方的到底是什么来路？之前都没听说过。”另一边的酒席上，顾云开正坐在周正纶边，轻声问。
周正纶是个稳妥人，能得他引荐，少不得也要走些关系，可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起什么姓方的大绸缎商。况且那小是没有半分涵养，估计也不是名门之后。若是小门小，哪里值得周正纶心思？
周正纶也压低了音量：“番禺那地界，这一两年少不得也有人。”
顾云开心一凛，一地的格局只要成型，动辄就是百八十年的久局面，哪会轻易改变。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能动摇基的大事……
番禺有大事发生吗？当然是有的，一个能统辖南海的大豪，少不得也要血洗一番，就会有人趁势而起。若是如此，那姓方的来历就值得究了。
他也没有藏在心底，直接问：“莫不是跟织造场有些关系？”
周正纶轻轻，并未作答。
难怪啊，知自己是顾家的，还不肯吃小亏，看来也是个草莽里来的。打听清楚了来历，那目的也就不难猜了，他轻笑一声：“难不成是为了这季的生丝？”
今年局势大变，生丝的产量也风雨飘摇，对于能在番禺开场，还着力外销的大商人而言，怎么保持原料的数量，就成了当务之急。只是派这么个小家伙过来，不是方家的脑不清楚，就是那鲁莽是装来的，还真是让人玩味。
周正纶看了他一：“怎么，你有兴趣？”
顾氏也是贩丝的大，有想法不奇怪。
谁料顾云开却笑了笑：“何必那么着？有个新人冒，总好过一潭死。”
对于原本趋于稳定的市场而言，突然现的外来者可是个惹的存在，他家又不愁生丝发卖，自然要摆一摆价，若是能抬一抬价就更妙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周正纶都忍不住多看了老朋友一。顾云开挑眉：“怎么，你家还真准备跟南海那位结？”
虽然距离遥远，但赤旗帮的异军突起，对于江南也是有影响的，尤其是南货的价格和航路，更是要受制于人。但是世家真跑这条线的，其实不算多，都是跟倭国买卖，控国市价，反正他们顾氏是没把这新现的海上大豪看在里。
周正纶见他如此问，只摇了摇：“哪里的话，你也知我不怎么家的生意。”
顾云开知这位老朋友是有意考举的，可惜这两年太，就被拖了来，对于家里的事务更是放在“耕读”上，本就不怎么心商场。听他这么说，也不由放心了，笑：“也是，这等俗，何必多心思。”
两人把这事抛在脑后，又自顾玩乐起来，等到酒过三巡，旁边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是诗都对的差不多，谈天说地也摆足了排场，听到闹，自然引得众人纷纷望去，周正纶立刻问：“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边书童立刻跑了过去，不多时回来：“启禀公，那边正在玩骨牌，人多了些。”
骨牌是博戏用的，也是游园常有的事，而且赌注有大有小，人多了极为闹。然而这可是他办得宴席，谁敢在这里豪赌？
心一突，周正纶站起：“各位不如一起去看看。”
主家都发话了，旁人哪还有不凑趣的理？一群人浩浩往那边走去，离着老远，就听到了呼喝声。
“开了开了！这次定能赢！”
“唉！这发的是什么牌啊！不成不成，又输了！”
“不行换我来！”
“别挤别挤……”
如此喧闹，简直跟那些市井混混无二了，周正纶的脸都沉了来，拨开了人群，径直走了去，就见两人正对坐间，都是红光满面兴致涨，那个得意洋洋拍打着折扇的，不是方陵又是谁？
“周公！”
有人察觉周正纶等人到来，不由惊呼声，呼喝声顿时就低了。这可是赏游园的诗会，玩骨牌还玩到这么吵闹的，多少有些跌了份。
然而看到来人，方陵却笑着打了个招呼：“周兄来了，这些朋友约我打牌，这不是手气正旺呢。”
看他前堆砌的碎银、玉佩和荷包，的确是手气不错啊，而且玩的应当不小。周正纶还没发话，一旁就有人羞愧：“之前跟方公行酒，他不善飞令，这才小赌一把……”
方陵一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大大方方把面前的事一拢，给旁站着的小丫鬟，站起对众人笑：“各位承让了啊，改日请你们喝酒。”
见他这副模样，顾云开都笑了来，在周正纶耳边：“没想到还是个有赌的。”
可不是有赌嘛，而且多半是有输有赢，才能聚起这么多人。周正纶看着那少年人明亮的眸，也轻笑了来：“喝酒还不容易？那边摆了宴，大家当一醉方休。”
方陵顿时笑了：“